然而周奪第一眼看見的,卻是軟床上的美人。
膚白似雪,五官美豔。确實是難得窺見的人間絕色。
隻不過——
“你是白年?”
“你逛夜店?”
充滿震驚的兩句話交疊而出。
周奪看着床上也一臉不可思議的沈玉京,忽然覺得屋子裡是不是開暖氣了,熱烘烘的熏的還有點頭昏……
他轉過頭,難得眼神裡流露出迷茫求助地看向另外幾人。
他嗎的他是不是眼花了?
然而,裴也的下巴合不攏,梵南鲸一眼大一眼小地盯着沈玉京,就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朝乾都有些無語凝噎。
“喂,妖妖靈嗎,”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床上的沈玉京,他義正嚴辭地舉起手機沖着另一頭道,“我要舉報。”
“你們的同事上班期間逛夜店。”
“哪裡?撒斯姆!”
“哎哎哎哎小祖宗,”周奪揉了揉眉心,“執行公務呢,别演了。”
“你怎麼在這裡?”
“你們怎麼在這裡?”沈玉京站起身,警惕地點着在場幾人的人頭,點到朝乾時還頓了頓,痛心疾首地搖搖頭,“朝乾隊長,我以為你是個潔身自好的人,你這樣做,宋會長可會失望的。”
“得了得了。”周奪上前一伸手壓下沈玉京指指點點的手,“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跑這來了。”
“白年……應該不是你吧,他人呢?”
“你找他幹什麼!”沈玉京抽回自己的手,沒好氣一甩頭轉回床上坐着去。
“玉京,”朝乾上前來,溫聲解釋道,“我們在調查一個案子,找白年有點事問,你知道他在哪嗎?”
“什麼案子?”沈玉京眉眼一撩,小臉一仰警覺道,“跟于菲有關?”
“差不多吧。”朝乾含糊其辭道,眼神卻真誠地看着沈玉京。
沈玉京眼珠子朝向周奪,光明正大翻了個白眼後往旁邊一扇緊閉的門喊道:“年年,有人找你。”
?
周奪詫異,他幹什麼了?
那扇門開了,一片水霧争先恐後地往外湧,空氣中仿佛都沾染上淺淺的濕潤。
長相甜美的omega披着浴袍,擦着發絲上的水滴走出來。乍然看見一屋子的人,美目閃過疑惑。
“阿玉,他們是?”
“哦,警署的,有話問你。”沈玉京一骨碌翻身趴在床上,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巧克力,“你别怕啊,有我在,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白年輕笑,大大方方地朝着近旁的朝乾伸出一隻手:“你好,我是白年。”
“請問你們要問什麼呀?”
周奪瞟了眼床上支着下巴盯着自己的沈玉京,白年注意到,解釋着:“阿玉是我的好朋友,可以讓他旁聽嗎?”
“不能不行。”沈玉京幽幽道,“傅局長可說了,我能跟你們一起查案的。”
他又一骨碌翻身起來,拍拍床上的空位,示意幾人來坐:“問吧!”
白年眉眼彎彎,走過去坐在沈玉京旁邊,輕拍拍他的手臂,擡頭看向面前幾人:“阿玉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會知無不言的。”
“你認識林永澤嗎?”周奪直截了當地開口,并掏出手機給他放了張林永澤的照片。
白年隻看一眼就肯定道:“認識,他是我的客人。”
周奪收起手機:“他經常來嗎?”
“之前的話,平均一周一次吧。”白年歪着腦袋想了想,“不過好像快一個月沒見過他了。”
“那你們相處時,他有表現出什麼不對勁嗎?”
“我們其實相處的時間不多,警官先生,”白年看了眼沈玉京,撩起鬓邊貼着的濕發,“他隻是買我的一個小時,每次來,就是安安靜靜地喝點酒,看看電影,沒發生什麼别的。”
“當然他也不會跟我說很多話。”
“不過——”白年低下眼睫,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上次他來确實有點不對勁。”
幾人的眼光瞬間警覺地集中在白年身上。
“他喝了很多酒,一直哭。”白年微微苦笑道,“像是心事重重,還一直念叨着他不想繼續了,他想要回家。”
?
周奪和朝乾對視一眼,看上去,林永澤像是遇到什麼躲不掉的麻煩事。
“不過沒過一會,一個人給他發了條短信。”白年繼續道,“我瞟到了一眼,發件人叫做k,内容很簡單。”
“不來,死。”
“然後林永澤立刻就離開了。”
白年輕籲口氣,眼波澄澈地看着眼前幾人:“這就是唯一的不對勁了。”
周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續問道:“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白年想了想,報了個日期。
那是林永澤屍體被發現的前兩天。
“謝謝你。”朝乾轉頭看了眼記錄的江覃。江覃點下頭,朝乾便朝白年微颔首。
“多有叨擾。”他略帶歉意道。
“不客氣。”白年笑了笑,但目光卻是落在周奪身上。
沈玉京突然從背後伸手環住白年的肩頸,冷幽幽道:“問完了?還待在這裡幹嘛?想跟我們一起睡?”
他的視線也牢牢盯着周奪,像隻圈着領地的貓,張牙舞爪的。
“周奪,眼睛不好去看眼科,”莫名其妙的,沈玉京蹦出這樣一句話,“别往撒斯姆跑了。”
“你放心啊,”一旁的裴也嘻嘻笑道,上前攬着周奪往外走,“我幫你看着,堅決不再踏入夜店一步!”
周奪:………
“走了啊。”臨走時他還是回頭道,“身體不舒服就在家好好待着,别往人堆裡紮。”
“我沒!”沈玉京順嘴接了一句,待反應過來後堪堪要扔出去的枕頭又團成團塞回懷裡,小聲嘟囔道,“他居然注意到我身體不舒服了……”
眼看熱鬧的屋子再歸寂靜,白年轉向沈玉京,戲谑的眼神收起。
“應付過去了,”白年道,想了想,繼續補充着,“你對他,好像和對别人都不一樣。”
沈玉京嘴角放平,眉眼冷厲下來。他沒看白年,而是躺到在柔軟的床上。
“别多問。”沈玉京的聲音也冷。
“不過你這樣做,”白年識趣地轉移話題,“他們那邊怕是不會放過他了。”
“他要是沒點本事,死了算了。”沈玉京的把自己埋進枕頭,聲音悶悶的。
“下一步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