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倆當初許的心願之一——能自由穿梭不同世界。”
“……”
夜夢漓本來還想接着說“關于我父母的二三事”,眼角的餘光中卻閃過一條藍紫色的魚尾,像是瑪瑙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那條藍紫色的魚尾在月光下一晃而過,流動着瑰麗的、幻夢般的色彩 ,驚豔了自诩見多識廣的少女。
王子呆呆的望向前方,仿佛被方才昙花一現的魚尾攝走了心魂。
大海波光粼粼,恢複了平靜。
不,還有别的。
有人在吟唱。
唱着一種……古老的歌謠。
聲音似乎來自四面八方,又似乎隻是輕飄飄的逸散在空氣中。歌聲空靈飄渺,悠遠綿長,宛若仙樂,叫人沉溺其中,忘卻一切,走向心中的渴望——
英俊的王子殿下淺笑着打着節拍,嘴角露出一個小小的梨渦,很是享受這份未知的饋贈。
海神石的背光處,人魚少年垂下眼簾,停止了口中的吟唱,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
為什麼這個人類沒有陷入自己欲望構建的幻境?她沒有欲望的嗎?
這不可能,人類是一群欲念纏身的惡棍。自他蘇醒以來,每一個人魚都是這樣告誡他的,所以一定不存在沒有欲望的人類。
人魚少年又遊到不遠處,仰頭看了眼人魚國的“王子”,決定先去找自己消失的同族,再回來看看這個奇怪的人類。
結果他看見那個實際上是女孩子的“王子”已經坐到了海神石的邊緣,隔着數十米的距離,低頭直直的望向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眉眼溫和的開了口:
“唱得很好聽,謝謝你,無論你是出于什麼目的。”
人魚的視力與聽力都極好,自然聽清了這句話,但少年并未作任何停留,魚尾一甩,徑自離開了。
夜夢漓皺眉看着他離去的方向,深吸一口氣:“他怎麼往東邊跑了,這不是自投羅網?”
少女轉而在心中呼喚自己的小白貓。
“茗岚大人,那邊情況如何了?”
“有九隻人魚被捕了,其他人魚正在逃跑,大祭司派了小船向各個方向追擊,自己去了地下室。我站他旁邊聽他發表了一番廢話連篇的演講,大意就是這些人魚将會去侍奉貴族白氏,于他們而言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人魚國,海神節,不如叫人魚劫,”夜夢漓搖了搖頭,“冠冕堂皇的話說久了,自己就真覺得有那麼回事,簡直是貴族的弊病。”
“不好辦啊,就算直接幹掉海神也隻是治标不治本,很可能還是無法避免毀滅的結局,畢竟人魚族和人族的深仇大恨不是說少了一個人就不報的,哪怕這個人是最強者——人魚族總會有其他法子覆滅整個國土。”夜夢漓揉着太陽穴,垂眸望着深不可測的大海,月亮起起浮浮,時聚時散。
“小孩兒,本來你可以先從簡單的開始的,”茗岚慢悠悠的回道,“比如解決一個反社會人格,或者是幹掉一心滅世的魔尊,這些都不用過腦子,是任務單中最輕松的那種。”
“……那得猴年馬月才能退休啊。”
“哈哈哈……真有意思。我以前見過的任務者都是因為強烈的欲望才綁定了系統,他們滿腦子都是成功後要向系統索要什麼東西以達成自己的目的,你倒是個奇怪的,滿腦子退休,我倒是猜不出你因為什麼樣的欲望才被系統選中的了。”
“因為這是父母可以自由穿梭時空的條件之一。”夜夢漓開了個玩笑,“父母債,兒女償,就是說的我了。”
“……”難怪系統要祂時刻陪着這任務者,想必也包含在所謂的交換條件裡?
不然以時空獸的稀缺程度來看,自己該像從前一樣連軸轉才是:傳送任務者,告知他不穩定因素是誰,再去找下一個任務者,重複同樣的工作……
時空獸不用休息,不會停留,時間對祂們而言毫無用處,一切隻是為了一個以守護為名的承諾,這是種族存在的意義。
小白貓漫不經心的想着,陪着這小孩兒在不同的世界裡玩鬧,倒也不算無趣,左右時空獸無法插手因果,超脫時空之外,自己就當為永恒的生命找點樂子好了。
“先不提這個,茗岚大人,我剛看見有一條小人魚向那邊遊過去了,能麻煩您瞧瞧嘛?”
“嗯。”
“多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