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其拎着一大兜燒烤靠近江邊時,就看到齊葉坐在長凳上搬了一箱易拉罐啤酒來。
齊葉看到他招了兩下手,薛其揚揚下巴回應。
“你這是要不醉不歸的節奏啊?”薛其用胳膊肘碰了碰啤酒箱,“整這麼多。”
齊葉拉開拉環,喝了一口冒泡的酒,感歎道:“你都不知道,這家店沒有冰啤酒了,我還跑了一圈去批發市場買的。”
“辛苦辛苦。”薛其笑笑。
“怎麼?”齊葉眯了眯眼,“這兩天不和你那個小鄰居出去玩了?”
“你挺關注啊。”薛其轉過頭。
“我是提醒你,少和那小子來往。”齊葉說。
薛其沒說話,手裡拿着的雞翅還懸在半空中。
“你剛來時,我還不知道你說誰呢,搞了半天,是那小子。”齊葉撇了撇嘴,“他家是個事情堆,欠了高利貸,還不上。”
薛其還是沉默着。
“高利貸要錢多吓人,還不上錢跳樓自殺的多的是。”
“是他欠的嗎?”薛其開了口。
“這個,這個嘛……”齊葉抹了一下嘴,“傳聞說是他爸欠的,但是父債子償,不都這樣說,隻能說倒黴了,攤上這樣的爸。”
薛其喝了一大口啤酒,沒再出聲。
齊葉自顧自的說着,已經醉的七八分了。
晚上11點,齊葉已經喝的路都走不穩,還要堅持送薛其回去,說是擔心他被方西西纏上。
怎麼說的跟烈女怕纏郎似的
啧。薛其在心裡不爽了一下。
薛其以前都不知道這有條小路,今天被齊葉帶着走才知道,路上全都是青苔和鵝卵石。
往前走了沒幾米,薛其就聽到了前面有人打架的聲音。
“還錢!你爸欠我們那麼多錢,你跑的了嗎?啊!還跑!”一個光頭男一個耳光扇在了方西西臉上。
方西西臉上瞬間出現紅手印,嘴角也留下了鮮血。
他兩條胳膊也被人壓着,渾身的骨頭好像要散架一樣,嚴重的是指甲劈掉了四個,一直在淚淚流血。
方西西看到不遠處有一雙帆布鞋,他認出來了,那是薛其的鞋。
光頭男搜刮了他身上所有的現金還看了手機餘額,最後一腳踹在了他的肋骨上,招了招手帶着一幫人走了。
方西西靠在牆上緩緩閉上了眼。
“還有力氣站起來嗎?”
方西西不可置信的睜開眼,薛其不是走了嗎,明明自己親眼看見那雙鞋往後退。
齊葉一看這場面,酒一下就醒了。
薛其半天沒聽到回應,也沒有時間在等,現在得趕快把他送到診所。
他隻好背對着方西西,蹲下身,“上來。”
“什麼?”
“我說上來!”薛其聲音裡已經帶着火。
齊葉一把撈起靠在牆壁的方西西,這一拉,牽動了方西西身上的傷口。
方西西皺了皺眉,慢慢趴在薛其的背上。
他的肩很寬,身上很好聞。
他很着急啊。
我的血弄髒了他的衣服,怎麼辦呢?
洗的掉嗎?
方西西靠在薛其的肩窩默默想着。
薛其感覺到肩膀一小塊有些溫熱,哭了嗎?
哭了也好,哭出來就好了。
診所快要關門,他們闖進來時把裡面大夫吓了一大跳。
“大夫,先給他看看,要不行了,馬上休克了!”齊葉大嗓門的喊。
“小點聲說話,附近住的都睡覺了。我年紀事大了點,耳朵可沒聾。”大夫沒好氣的說。
薛其把方西西放下來,扶到凳子上。回過頭和大夫說,“您先給他看看。”
大夫看了看方西西身上的傷,沒什麼出血的地方,就嘴角,指甲出血較多,其他地方都是青了紫了破皮了。
大夫用酒精給消了毒上了藥。
“這不上個夾闆啊?不整個紗布啊?”齊葉問。
大夫斜了他一眼,“又沒骨折,又沒大出血,上什麼夾闆紗布?他那手指甲上的了嗎?你是醫生我是醫生?”
齊葉也沒繼續嗆下去,掀了門簾就出去了。
薛其付了錢,扶着方西西慢吞吞的走出來。
“完事了?一塊走。”齊葉回頭看。
薛其架着方西西,擡頭:“你想住我家?”
齊葉叫了起來,“想什麼呢?我這不是給你倆安全送回去嗎!”
“送吧!”薛其點點頭,“順便給叫個車。”
齊葉掏出手機正準備打個滴滴,猛地一轉過頭,“你丫蒙我呢!這離你家有2裡地嗎?”
薛其沒搭理他,緩慢的蹲下身,又朝背後劃拉了幾下,示意方西西上來。
方西西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背上。
薛其腳底踩到一顆小石子,身體晃了幾下,方西西迅速勒緊他脖子。
薛其咳嗽了幾下差點被勒反胃,站穩腳,“你謀殺啊,我可是救了你兩次啊,你就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
“不好意思,下意識反應。”
十分鐘可以走完的路,但薛其背着方西西,走路就慢了點,到家都過去半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