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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Gramm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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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她其實出生在她22歲生日的12年後。

這麼講起來好像确實有些離譜。

更離譜的是她看到的報紙頭條上寫着:“Michael Jackson在拍攝百事可樂廣告時險些受傷”。不是“頭皮二級燒傷”,而是“險些受傷”。

這本不是應該發生的。或者說,在她的記憶裡,這不是原本的未來。

原本,事情該是以他頭皮二級燒傷收尾的。原本,這個病痛會糾纏他的一生,并伴随着各種揣測和謠言。

而現在,“曆史”就在她的眼前改變了,甚至是被她親手改變的。

她說不清是驚喜更多還是恐懼更多。驚喜的是她真的可以改變“過去”。恐懼的是已知在走向未知,她的旁觀者視角和對事情的掌控感也在一點點消失。

就好像她快要融入這個時代了,好像她原本就屬于這個時代。

她其實是從拍攝現場離開,回到家後,在看到工作服背後被燒出來的洞和穿在裡面的西裝外套背後的焦黃時,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原來她聽到的那聲“着火了”的對象是指她。

幸運的是,那天因為趕時間,她是從公司直接趕去拍攝現場的。工作服也是直接套在西裝外面的。正因為穿的厚,火苗才沒有觸及她的後背,造成燒傷。

她說不清當時自己為什麼要溜走。下意識的,她不想讓他以這種方式認識她,也不想讓他知道她對于整件事情的參與。

她曾經,準确來說應該是在未來的時間裡,和朋友開玩笑說如果可以穿越回MJ年輕的時候,讓她完完整整的追一次星,她說什麼也要…

仔細想來她也沒想過要怎樣,不是一定要與他有什麼交集,更不是一定要與他相識。她想,隻是站在人群中,能夠親眼看到他就已經很好了—甚至這件事本身是很有難度的。

先不說搶票要靠消息渠道、人脈、排隊的耐心和跑步速度,即便你憑借超好的運氣搶到了票,站在了現場,你還需要有非常好的身體素質,能夠長時間忍受高分貝噪音和極度擁擠的環境。

她以為她可以,現在看來她還是盲目自信了。

她此刻站在格萊美現場最高層的露台上,同一衆粉絲一起,等待着1984年格萊美最重量級的幾項獎項的開獎。

即便她已經知道結果了。

她特意高價請了人從昨天下午就開始排隊,這才換來了她此刻站着的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位置是很好,隻是周圍人的推搡将她擠的一動不能動,而半人高的圍欄此刻正好抵在她的腹部,再加上耳邊時不時傳來的高分貝的尖叫聲—她覺得她快吐了。她的脖子上還挂了一個很沉的攝像機,本來她還擔心帶不進來,但是這個年代攝像機并不普及,安保人員也沒有為難她。隻是攝像機的重量在此刻讓她的狀況雪上加霜。

她眯着眼睛能隐約看到第一排穿着藍金色夾克的身影。

要命,真的要命。無論是身體層面還是心理層面。

她即将看到他的人生最高光的時刻之一,這是她以前,或者說未來,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現象級的曆史性事件面前,她特殊的境遇帶來的微妙的不适感和抽離感就會被放大、加劇。比如在1980年的Met Gala上第一次見到近在咫尺的MJ還有當他觸碰到她時手腕上清晰的溫熱,比如親眼見到年輕的David Bowie穿着華麗的衣服踩着高跟鞋唱Rock n Roll Suicide,比如現在。

她并不是沒有仔細分析過自己的狀況。在她小的時候,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的記憶都很混亂,以至于她分不清什麼是過去,什麼是現實,也無法理解腦子裡一個成年人的記憶和思維如何與過去孩童的記憶自洽。其實哪怕現在,她也并不是很确定她是否真的“第二次出生”在這個時代,還是像一個來自未來的“幽魂”降臨在一個小女孩身上。

她也很認真的思考過這一切對于世界的真相的意義和形而上學的假說,還有那些關于生與死,人生的意義的問題。

“年度最佳男歌手是—”台上的主持人激動的大聲宣布道,“Michael Jackson!”

她的攝像機聚焦在閃閃發亮的男人身上,他戴着黑色的墨鏡,嘴角的笑容難掩此時他的開心。隻見他從頒獎人手裡接過獎杯,将帶着水晶手套的那隻手放在嘴邊吻了一下,向台下的人飛吻着。

她通過攝像機放大的鏡頭看着台上的男人,不自覺被他的笑容感染。她将手放自己的胸口,感受着此刻快從胸腔飛出來的心跳,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和周圍所有人磅礴的情緒。

“我不想要占據大家太多時間。”男人腼腆地笑着,這已經是他今晚第六次上台發表獲獎感言了。“我想要感謝我的唱片公司,我的Motown family,我的父母,還有我的粉絲們。”他咬着嘴唇,向一旁看去,深色的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清楚的印着一個口紅印—是剛剛吻面禮的殘留。

過了半晌,他又轉過頭,目視前方,聲音明亮而輕柔,“坦誠地講,我真的不想摘墨鏡。但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Katherine Hepburn,告訴我我需要摘下墨鏡。好吧,那這就是為了你而摘的,還有露台上的女孩子們。”說着,他單手從一側捏住墨鏡腿,快速摘下墨鏡。

帥氣俊朗的面容此時才完整的展現在大衆眼前,台下的尖叫聲更大了。他墨黑色的眼睛分外晶亮,仿佛散發着無盡的喜悅和蓬勃的生命力。

他擡頭看向她所在的露台,“我愛我的粉絲們,沒有你們就沒有如今的我。”

在這個時刻,她想,那些哲學問題、世界的真相都變得遙遠而微不足道。在她數十年的兩輩子的記憶裡,她第一次這樣直觀又清晰的感受到一種生命錨點的拉力。

她想要他能一直這樣開心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他話音未落,她的周圍爆發出一陣尖叫聲和此起彼伏的“I love you Michael!”被人群感染,她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也同身邊的所有人一樣,大喊着“I love you Michael!”

她用了兩輩子,才等來這樣一天,能對着他,在他能聽到的範圍内,理直氣壯的喊出她的愛。沒有别人不理解的眼光,沒有那麼多的“but”,也沒有那麼多的诽謗、謠言和價值立場的辯論。

在她喊出來後,她仿佛覺得有什麼重擔被突然放下,仿佛一個封閉已久的禁區被突然開放,一個幹涸已久的情緒角落突然被填滿。

她擦掉不知何時滾落到鼻翼的淚水,吸了吸鼻子。

“I love you more!”她聽到男人飽含笑意又不失溫柔的嗓音透過麥克風清晰的傳遞到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她希望時間能定格在此刻。

這句話是字面的意思—她是真的希望時間能夠定格在此刻,這樣至少那一晚的所有都是夢幻般美好的,而不是—

事情要從一瓶Pepsi可樂說起。

(二)

在她的鏡頭完整記錄MJ獲得8項格萊美的頒獎,打破曆史最高獲獎記錄的全過程後,她如獲至寶的關上相機,長舒一口氣,感到十分心滿意足。

能夠親自記錄這一切,她覺得她的努力都是值得的—無論是高價請人連夜排隊,還是這一天的争分奪秒和從停車場的一路狂奔。她甚至已經開始構思要把這段錄像帶擺在她的收藏櫃的哪一層。她在她家的書房設置了一面牆的櫃子,專門用來擺放她的追星藏品。她和她的朋友們戲稱這個角落是精神避難所。

人很難超越一個時代,更難珍惜一個時代下被默認為理所當然的存在。比如沒有人意識到百花齊放、人才輩出的音樂盛況并不會一直存在,也沒有人珍惜。

“我們的下一代會更好”是一個像“明天會更好”一樣用來麻痹自我的錯覺。

但是她先經曆的是失去,所以才能格外感激這個時代,這一代人,彙聚起來創造的藝術盛世。

想到這些,她的精神放松下來,愉悅的從随身包裡拿出一瓶可樂,擰開蓋子,舉到嘴邊。

但是有的時候人不能高興的太早。

此時的她絲毫沒有想過她在趕來時一路的狂奔會給一個躺在空蕩的包裡的可樂帶來怎樣的沖擊。

下一秒她就知道了。

充滿氣的液體從與她嘴角齊平的瓶口直沖她的眼睛,她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就已經被液體濺到,在刺痛下,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她低罵了一聲,有些窘迫的閉着眼睛摸出紙巾,小心的擦拭着眼睛周圍的淚水。她扒開右邊的下眼睑,本想拿紙巾輕觸眼睛内部,擦掉一些可能殘留的可樂,沒想到并不平滑的紙巾在接觸眼球的那一刹那,直接吸住了她的400度近視隐形鏡片。在她把紙巾移開的那一秒,鏡片也跟着一起脫離了眼球。這讓她本就因淚水而模糊的視線變得更加模糊。她心裡暗道不好,拿下紙巾,想睜開左眼查看,可惜左眼仍舊被刺激的生疼,她隻好連忙用紙巾擦拭左眼。興許是她揉的狠了,隻見左眼的鏡片也順着她的指尖脫離了眼眶,在她的臉頰上滑落數寸後,緊接着徹底滾落到了地面,消失不見。

在她感到不妙時已經為時太晚,她睜開雙眼,淚水雖然已經被擦幹但是她的視線卻更模糊了—模糊到三米外盡是色塊。

如果把世界比作油畫,那之前她眼前的世界還是寫實派的作品,現在就成了抽象派,還多了一種天下大同的美好,畢竟物體的邊界都變得不那麼清晰。

“…”她閉上眼,腦内滾動的髒話讓她的頭都開始疼了起來。但是,她想,好在她沒有在拍攝完成前擰開可樂,好在她要做的事情已經完成了。更好在,她的包裡正好還有一副新的隐形眼鏡。

她本要在格萊美典禮結束後去Mick和他的伴侶Jerry在洛杉矶的新豪宅參加他們的暖房派對。因為預感這個派對不會在天明之前結束,她原本就打算在派對前換上新的鏡片,而現在的狀況隻是将這件事提前了。問題不大,她這樣安慰着自己,她隻需要找到衛生間換上新的隐形眼鏡就好了。

理想和現實的鴻溝在此刻變得很具體,即她此刻的位置和一個不知在何處的衛生間的距離。

想到這裡,她拉低帽檐,扯了扯黑色的口罩,低着頭,向後走去。在說了不知道多少句“Excuse me”後,她頂着一頭的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擠出了人潮湧動的露台。

來到走廊後,她眯着眼睛左右環視了一圈後,最後決定順着頭頂綠色的指示燈走。她一路沿着複雜的地形和上上下下的樓梯在圓形建築裡不知道繞了多久,就在她已經快要放棄的時候,突然,她看到頭頂上一個白底畫着人型标志的牌子,牌子底下對應着的是衛生間特有的厚重的貼着金屬片的木門。近乎要喜極而泣,她毫不猶豫的推門走了進去。

頒獎典禮設在洛杉矶的Shrine Auditorium。因為建築有些年頭,劇場衛生間狹小而老舊,但是勝在被維護的細緻,顯得格外幹淨整潔。牆面和地面是清一色的白磚,在門的左側有一面很大的鏡子和三個洗手池,右側則是通往廁所的方向。有兩扇半米高的木門懸在腰間的高度,阻斷洗手台和廁所的空間。

這兩扇木門的設置有些新奇,她好像之前沒有見過這樣的洗手間。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一閃而過,她沒有過多深思。她通過聲音判斷廁所應是有人,因此也不想在此過多停留。

她卸下脖子上的相機,與包一并放在洗手台上,又幹淨利索的找出了備用的隐形鏡片。她将身體向前探,湊近鏡子,熟練的将鏡片安放進了眼眶。

重新獲得清晰的視線,她眨眨眼,難以克制的翹起嘴角,麻煩總算解決了,她想。她長舒了一口氣,站直身體,準備拿起包離開。

就在這時,随着她的手觸碰到包的肩帶,立着的背包受力平衡被打破,向下倒去,正好砸到相機的手柄處。在電光石火之間,因為背包的重力而向上傾斜的相機被按下了快門鍵,“咔嚓”。

快門聲在洗手間自帶的混響下顯得格外突出。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她急忙一手扶住包一手抓住相機防止其墜落洗手台。還沒等她回過神,隻聽一個渾厚低沉而充滿憤怒的男聲從她身後的廁所方向傳來—

“誰在那裡?哪個見鬼的在廁所拍照?”

緊接着,沖水聲和拉鍊的摩擦聲相繼傳來,随着幾聲沉重的腳步聲,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從木門後出現。那是一個留着寸頭和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他緊皺着眉,眼睛瞪得很大,難掩的憤怒将他下垂的眼角甚至都吊了起來。

她轉身看向突然出現的男人,表情顯得尤為平靜,平靜到甚至有些木然。在她越慌,心情起伏越大的時候,她反而看起來越冷靜。倒不是她天賦異禀或者磨練出了什麼臨陣不亂的本領,主要是這種時候她的腦子已經亂成一鍋粥,實在顧不上做表情。

如果非要問她此刻在想什麼,她其實想了很多。比如,“怪不得她很少見到兩扇木門的設計,原來那是為了擋男廁的小便池”;再比如,“為什麼在她看不清頭頂指示牌畫的是什麼的時候,就能那麼自信的走進來,甚至男廁所這個可能都沒有進入她的大腦”;還有,“是多麼大的巧合能讓快門鍵被倒下的背包按到這種事發生在她根本不該進的男廁所,還被一個可以把她單手拎起來的男人發現,這簡直巧合到像是她的仇家設計的連環計”。

“草。”她腦子裡的想法最後化繁為簡,濃縮成了一個字的至理名言。

男人的眼神仿佛能将她盯穿,“你站在那裡不要動!”男人喊着,推開木門向她走來。

在她覺得情況已經不能更糟時,另一道沖水聲從門内響起,緊接着,之間一道亮藍色的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卷曲的黑色短發下是一張棕黑色的俊朗的過分的面龐,一張在過去的将近兩個小時内頻繁出現在她的鏡頭下并擁有了很多張特寫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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