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能困住自己的隻有自己嗎?”
“哈,你果然偷聽我和莉莉的閨蜜聊天晚會!”
“……随你怎麼說,我想讓你幫幫我媽媽。”
“……哈?”
“就是……勸勸她,之類的,我知道你在學心理學。”
“……行吧,就當練手,但不保證成功。”
“謝謝。”
這段簡短的對話就是萊奧卡蒂亞和斯内普出現在蜘蛛尾巷的原因。
哦,還要加上鄧布利多。
斯内普肯定這倆人在他不知情的時候了某種協議。
比如萊奧卡蒂亞是黑魔王預備役,而鄧布利多要時刻監視她這樣。
萊奧卡蒂亞:“喂,我聽得見,你才是黑魔王預備役。”
斯内普輕哼:“我這是在誇你實力強大。”
“不會誇人就别誇,免得挨揍。”
鄧布利多對他們的日常拌嘴不置一詞,萊奧卡蒂亞昨天還說這老頭壞心眼得很,喜歡看熱鬧。
斯内普的視線在鄧布利多身上這件繡着金色星星的亮紫色巫師袍上轉悠:“鄧布利多校長,這隻是我的建議,在蜘蛛尾巷也許你的裝束不太合适。”
鄧布利多從容地轉了個圈,向他們展示自己充滿童趣的巫師袍:“這個不用擔心,我給自己加上了混淆咒,沒有麻瓜能發現我。”
相比之下萊奧卡蒂亞穿得相當麻瓜,白襯衣牛仔褲牛仔外套——不對她本來就在麻瓜家庭長大。
萊奧卡蒂亞有點煩躁地摸出兩顆鄧布利多送她的煉金耳塞戴上:“我們可以速戰速決嗎?這裡對我不太友好。”
鄧布利多依舊是一手一個小朋友,還不時揮揮手讓地面上的污水消失,免得萊奧卡蒂亞或者斯内普踩到。
聞言他低下頭,表情有些擔憂:“大腦封閉術也不起作用了嗎?”
萊奧卡蒂亞氣壓相當低:“還是有用的,現在我的攝魂取念在看别人的眼睛時也不會不受控制的發動。但自從上次去奧利凡德先生那裡之後,我能聽到的東西就越來越多了。”
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唐人街菜市場,每個能産生心理活動的生物都在搶打折的蔬菜,可以為一根小蔥撕心裂肺地大吼大叫。
萊奧卡蒂亞沒辦法停止别人的心聲,進步的速度也跟不上天賦成長的速度,她隻能讓自己放空大腦來無視。
鄧布利多在思考一個可能性,一個他從十八歲就開始懷疑的可能性。
但他沒有說出來,隻是說着一些輕松的話題,讓萊奧卡蒂亞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話中。
斯内普加快了腳步。
比起讓萊奧卡蒂亞在蜘蛛尾巷的環境中忍無可忍地暴起,把他當沙袋一樣摔打,他當然是選擇速戰速決。
斯内普家,那棟灰暗陳舊的房子坐落在蜘蛛尾巷的巷尾,再過去的九年裡像一張貪婪的嘴,不斷吞噬着這個家的一切,包括情感。
斯内普在這一刻生出了一點絕望的自卑。
是啊,這裡是他的家。
而他和這棟房子一樣,扭曲又可笑。
但跟着他的兩個人都沒有對這棟房子做出評價。
鄧布利多是因為體貼和見多識廣,而萊奧卡蒂亞是因為真的沒有想法。
她選擇的朋友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本人,又不是這棟房子。
而且能跟薩盧佐比财富和底蘊的家族……啊,可能都死絕了吧。
斯内普陰沉着臉帶他們走到門前,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但還沒等鑰匙碰到鎖洞,那扇門就迫不及待的“嚯”地打開。
門後是艾琳·斯内普。
萊奧卡蒂亞看得出這個灰撲撲的女人身上和斯内普相似的地方,也看得出她的困窘、不安、膽怯,還有一絲畏懼。
她低着頭,沉默地引着他們進入勉強稱得上客廳的地方,用魔法給茶幾上的杯子裡倒入清水。
“……鄧布利多校長,”被生活和男人折磨的女人顫抖着苦笑,“我沒想到……我還有能再見到你的機會。”
“事實上你一直都有,”鄧布利多看着昔日的學生,痛心又不忍,“我希望你一直都有選擇。”
艾琳避開他的目光,轉向萊奧卡蒂亞:“你就是薩盧佐小姐吧?你比之前長大了一點。”
萊奧卡蒂亞微笑:“我需要感謝您的緊急處理,不然我可能堅持不到醫院。”
“可惜那時我沒有補血劑,不然你的情況會更好一點。”艾琳有些歉疚。
“沒關系,您做的已經夠多了。”萊奧卡蒂亞在艾琳看不見的角度捏了捏斯内普腰上的肉。
一直在emo的斯内普被她捏得一個激靈,差點蹦起來。
艾琳像是笑了下,而後鼓起勇氣,看向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校長,昨天西弗勒斯隻是說要請一位小朋友來家裡玩,我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您也來了?”
鄧布利多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包裹,放在桌上推給她:“你的母親,瓦妮莎·普林斯在去世前将普林斯莊園的鑰匙和金庫鑰匙托付給了我。她說她無法阻止你的父親,也無法阻止你的決定,但她希望你永遠是她的女兒。”
艾琳捂着臉,突然發出一聲悲戚的長泣:“媽媽……我以為,我以為她再也不想見到我這個女兒……”
鄧布利多沉沉地說:“實際上,她直到去世之前都在想念你。她一直愛你,艾琳,她比你認為的還要愛你。”
艾琳抱着那個小小的紙包,弓着身子顫抖,但除了那一聲長泣,她再沒發出過哭泣的聲音。
萊奧卡蒂亞改掐為推,示意斯内普去安慰一下母親。
斯内普僵硬地站起來,走到艾琳身邊低低呼喚她:“媽媽,别難過了,你還有我。”
艾琳抱住兒子,抱住她在這世界上最後的血脈相連的親人,終于失聲痛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媽媽……對不起,西弗,是我、是我太懦弱,我……我真的愛你,我愛你,西弗,請你原諒我……”
斯内普抱緊她:“我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的。
等艾琳重新平靜下來時間已經過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