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啥?等我清理一下!”動脈出血量太大,她手上身上臉上全是血,隻好再次拿出魔杖給自己用清理一新。
真是的,她今天特意穿了新衣服想給媽媽和艾琳阿姨看,萊奧卡蒂亞氣鼓鼓地把自己清理幹淨,又把地上的血變沒,才快走幾步,打量幾眼他手上的繩索,用切割咒劃開,握住他的手:“走這邊。”
斯内普閉着眼睛乖乖跟着她:“他們賣什麼了?”
“一些麻瓜社會流通的具有成.瘾性的不良物品,跟巫師的用法不同。”萊奧卡蒂亞如是說,帶着斯内普繞過一堆箱子,“祖父生了好大的氣,信裡有一半都是在罵人,因為跟他們勾結的是祖父手下的一個小負責人。”
一顆巨木存在久了,身上難免會出現壞掉的枝葉。薩盧佐家每年都要處理掉一些這樣吃裡扒外的人,萊奧卡蒂亞經手過十幾個,都已經在地獄裡忏悔好幾年了。
斯内普不好評價薩盧佐家的事,隻問:“這是你第幾次被綁架來着?”
萊奧卡蒂亞哼笑:“這還算不上綁架,隻是将計就計。祖父前天來信說我的行蹤被人洩露出去,在機場我就發現他們跟着我們,所以隻能算我盯上了他們,他們被我包圍了。這種事很常見啦,隻有跟着他們過來才能一網打盡……好啦,可以不用裝瞎了。”
克倫威爾女士站在他們面前,身後是一群忙碌的黑衣人:“都處理好了,小姐。”
面前是一片空曠的草地,大概位于郊外,空氣中的血腥味很濃,但目力範圍内見不到一滴血。
“辛苦啦,女士。”萊奧卡蒂亞松開牽着斯内普的手,“大家都來了?審訊工作就交給你們了,裡面和外面也處理得幹淨一點,我不想被德國佬找麻煩。誰開車送我們去柏林議會大廈?”
一個臉上長滿雀斑的紅發青年快步走過來,恭恭敬敬地朝她鞠躬,手上還拎着兩個行李箱:“小姐。”
克倫威爾女士突然拉起萊奧卡蒂亞的袖子,皺眉看向她手腕上兩道滲血的捆痕。萊奧卡蒂亞笑着抽回手:“沒事的女士,剛剛我有點急躁,一會兒西弗勒斯會幫我處理。”
“夫人讓你們先回酒店休息。”克倫威爾女士遞過來兩把鑰匙。
“哦,好。”萊奧卡蒂亞點頭,往克倫威爾女士手裡塞了什麼東西,“一滴就夠,就是味道會有點難聞。”
女士點點頭,沒再多問什麼,直接把她倆塞進車裡。
“你腦子落在飛機上了嗎?這會兒你不怕疼了?”斯内普剛一落座就拿出白鮮香精,萊奧卡蒂亞才按了個按鈕升起擋闆,就被他捉住手,按着擦藥,“要是不想留疤就别動。”
萊奧卡蒂亞“哎喲哎喲”叫喚:“我一直都不怎麼怕疼,剛剛女士不說我都沒注意。”
在手被反捆的情況下不太好摸袖子裡的刀片,而且她的無聲切割咒還不太熟練,隻割開一個小口子,足夠暴力掙脫,就是在手上留下了一點小痕迹。
白鮮香精相當好用,剛滴上去抹開傷痕就消失了,就是萊奧卡蒂亞嫌棄自己滿手藥味,攤在車窗邊散味。
德國的冬天也很冷,萊奧卡蒂亞吹了會就受不了地搖上窗子,戳戳斯内普的腰:“腿借我躺會兒。”
“不借。”斯内普抖開她的爪子,“喏,你那邊有抱枕。”
萊奧卡蒂亞發出有錢人的抱怨:“不要,這個抱枕的面料一看就不舒服。而且這輛車的座位也好窄,腿都抻不開。誰買的?扣工資!扣光!歸零歸零歸零!”
斯内普歎氣:“不要虐待打工人。”
他把抱枕的面料變成絲綢,往萊奧卡蒂亞懷裡一扔,别過腦袋看車窗外飛逝的風景。
萊奧卡蒂亞捏着抱枕思考兩秒,相當理直氣壯地連人帶枕頭躺到斯内普的腿上。
果然,斯内普動都沒動。
她伸了個懶腰,繼續戳他腰:“欸,你不會怪我沒提前告訴你這個安排吧?”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畢竟大小姐可是從窮兇極惡的綁匪手裡保護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男伴呢。”
熟悉的陰陽怪氣。
萊奧卡蒂亞擡手輕扯他的頭發:“哪有你這種每天跟我吵架的男伴?”
斯内普轉回來,自上而下地盯着她,不言不語,但萊奧卡蒂亞頓覺手中的發絲十分甚至九分燙手。
得,一副委屈的小模樣。
不過也确實委屈,因為她的緣故被綁架還被騷擾了一通,是個人都得不爽。
面對斯内普,萊奧卡蒂亞不打算說“這是薩盧佐家的機密情報外人少打聽”這種借口。
“是我的錯,我不該瞞着你,”她大方承認,“這次時間太趕,我也是提前兩天才知道科倫坡的事,霍格沃茨又沒有電話,我差點寫廢一根通訊羽毛筆才跟祖父把所有細節敲定下來,再安排女士接應這些問題就夠傷神的,所以不是故意不告訴你。”
“一場綁架案的意外有很多。從路線追蹤到到當地路況到突發狀況,祖父要提前調遣薩盧佐家的人,再聯系相關政.府部門,批臨時許可,許出一點好處讓他們别打擾我們辦事。
你可能沒聽見,剛剛在滕珀爾霍夫機場外發生一場小型車禍,科倫坡就改了行進路線,避開鬧市區,又因為道路維修選擇了最偏僻的小路——全是我們的安排。
祖父提出五個預案,我提出三個,組合排列以後才制定下來最終這個。計劃本來想半路就讓女士劫車救人,畢竟科倫坡做的事都查明了,隻需要把他綁回去審判就好。可是機場附近的聖萊奧德伽爾教堂今天有慈善基金會臨時舉辦一場募捐會,科倫坡那個家夥竟然還下車募捐了一百歐——他竟然還記得他的信仰……這樣就不合适在大庭廣衆下劫車,所以臨時改變了計劃。”
斯内普先是一驚,他沒想到他昏睡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然後就想起萊奧卡蒂亞在飛機上睡到流口水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生氣。
萊奧卡蒂亞頓了頓,才繼續說:“還有科倫坡的人手、武器狀況、落腳地點,這些都要靠祖父事先查明,我們才能進行人手調度,減少不必要的傷亡。這叫反包圍論。”
“你看,我們再怎麼算都沒辦法保證計劃按我們的設想進行,如果提前告訴你,在沒經過訓練的情況下你可能會露餡——雖然你很信任女士能及時趕到,但萬一又出了意外呢?倉庫裡有37個人,倉庫外有26個,都是持.槍的亡命之徒,哪怕我們是巫師,哪怕我再厲害,也可能會發生不必要的意外。”
算了,跟她生什麼氣,她完全不會改的。
斯内普:“我不信你能沒有後備計劃。”
萊奧卡蒂亞:“有的兄弟有的,最悲觀的情況下我能召喚蓋勒特,隻不過後續是掀起麻瓜巫師血戰模式的S2賽季。”
斯内普:“……當我沒說。”
“不過你配合得很好,那副不在意的樣子吓到科倫坡了。”萊奧卡蒂亞突然勾着斯内普的發絲傻樂,“你知道科倫坡在想什麼嗎?
已經沒怎麼生氣的斯内普捧哏:“不知道,我又不會你的讀心術。”
“他在想,‘這個男生什麼來曆?難不成是薩盧佐家的旁枝?不不,能跟薩盧佐一起出行的人身份肯定也不簡單。’那句口音很重的話就是讓那頭烏幹達大猩猩别對你動手的意思。”
他矜持又贊許地點頭:“眼光不錯,我确實身份不一般,畢竟我可是巫師。”
萊奧卡蒂亞委婉道:“主要是你昨天洗頭後沒來得及碰坩埚。”
如果斯内普頂着滿頭油潤打绺的頭發……估計半路就被撕票啦。
嘴快一時爽,掐臉火葬場。
掐她臉的那個還嫌棄她現在臉上沒肉可掐。
唉,掐吧掐吧,反正不疼。
“以後有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斯内普威脅,“不告訴我就不給你補習魔藥課。”
萊奧卡蒂亞有被威脅到,但還是故意做鬼臉逗他:“略略略,你不給我補習,我就找莉莉,莉莉絕對不會拒絕我的……嗚嗚呃哇哇!”
斯内普提着她的臉頰肉左右搖晃:“聽·到·沒。”
“聽到惹,裡介鍋包菌(聽到了,你這個暴君。)”萊奧卡蒂亞撲騰四肢,“碾抖被扯皺惹!(臉都被扯皺了!)”
記仇的斯内普還記得上次她在火車上揉他臉的事,此時總算大仇得報,得意地挑着眉尾:“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Furfante!”
這句倒是口齒清晰,但斯内普不買賬:“剛剛誰先戳人,誰才是流.氓。下次我要把你的手捆起來,這樣你就不會說話了。”
萊奧卡蒂亞鄙夷地翻了個白眼。真是抱歉哈,她是英國和意大利的混血,不靠手語也能說話。
“窩布會嗦話dei裡有甚莫好處?(我不會說話對你有什麼好處?)”
斯内普還挺認真地想了會兒:“聽見你的聲音就心浮氣躁。”
有時想聽她多說點,有時又想讓她閉嘴……難不成他的叛逆期也來了?
萊奧卡蒂亞:……
“騷碾,窩萌打一架吧。(少年,我們打一架吧。)”
當費德麗卡和艾琳有說有笑地從議會大廈回到酒店門口,就看見雀斑一臉生無可戀地站在車頭,而車廂……
正在詭異地劇烈抖動。
費德麗卡:?
艾琳:?
在打掃衛生嗎?
補兌。
艾琳生怕自家早熟的兒子欺負萊奧卡蒂亞,沖上去拉開車門。
隻看見兩人胳膊擰大腿、屁股在車座下腦袋擱腳墊上灰撲撲的打成一團。後座還不夠他們打,萊奧卡蒂亞一腳蹬在方向盤上穩定身形,褲子上全是腳印;斯内普拉着副駕駛的安全帶往萊奧卡蒂亞胳膊上捆。
“媽媽,艾琳阿姨,中午好。”萊奧卡蒂亞平靜地說,“等我把這隻小蝙蝠解決掉我們就去吃午餐吧。”
“不,是我會先解決你這隻會嘎嘎叫的呆頭鵝。”斯内普獰笑。
悠悠上前的費德麗卡不由得感歎:“真是青春啊,讓我想起我跟我初戀打架的場景。”
艾琳覺得自己的血壓要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