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撐的身體完全撐不住,祢生倒在地上。
*
她是被祢豆子給背回寺廟的。
戴舔狗面具的人應該已經爺爺輩年紀了,但是出現在炭治郎身後時卻一點腳步聲都沒有。
祢生靠着旁邊的大樹,恢複體力。
鬼頭被斧子死死卡在樹幹上,按照那個天狗面具的意思,應該是要用石頭把頭砸個稀巴爛,鬼才會真的死亡。
别說是連雞都沒殺過的炭治郎了,就連經曆過死亡的祢生也搞不定這種事。
夜空更暗了。
炭治郎糾結的時間久到這隻鬼都醒了過來。
他在頭兩邊長出雙手,被斧子卡住還在使勁伸長想要殺掉這個臭小鬼。
“你過來,你過來,我要殺掉你,殺掉你!”
沒有絲毫的悔改,甚至沒有虛假的求饒。
面對這種純惡,炭治郎依舊下不去手,即使如此他還是沒辦法狠下心來。
因為自己的弟弟就是個很單純善良的好孩子嘛,如此緊急的情況,他想不明白,也下不了手。
祢生在黑暗中緩緩睜開眼睛。
“這個孩子不行啊,太過為他人着想。”鱗泷左近次歎息着。
倘若這對兄妹真的如富岡義勇所說有不一樣的地方,單憑兄長的表現來看,可能在訓練半途就會崩潰掉,或者死在最終選拔。
就在他認為這個戴日牌耳飾的少年不具備上戰場殺鬼的勇氣時,旁邊一直沒怎麼注意的女孩猛地站起來。
她沖過來一把搶過少年手裡的石頭,用了十足的狠勁往下砸。
一石頭下去,卡住鬼頭的斧子掉在地上。
天快亮了,鬼長出了腳想要逃跑。
那個女孩果斷地一腳踩住鬼的頭發,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面無表情地用雙手把石頭舉過頭頂。
往下砸。
……
腳下的鬼已經變成了肉醬,祢生轉過頭去看鱗泷左近次。
黎明初生,日輝灑落。
日光照進祢生的眼瞳,臉濺上了鬼血,可能有一滴進入了她的眼裡。
金色的眼瞳染上了些微的紅。
鬼在陽光下如同火燒紙張般消失,一并臉上的鬼血,祢生輕聲說:“這樣可以了嗎?”
*
炭治郎完全呆住了。
他完全沒想到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能有如此的覺悟。
祢生鵝黃色的和服上全是血,更别說她手上的石頭,腳下的那攤肉泥。
場面相當血腥,鼻子裡滿溢的都是血的味道。鱗泷左近次沒有去擋炭治郎的視線,畢竟遲早會看到更加血腥殘酷的場面。
“還算合格。”鱗泷左近次說,他指了指寺廟,“你把裡面的人擡出來好好安葬吧。”
“炭治郎,你留下。”
祢生聽懂了話裡的暗示,她看了一眼兩人,轉身進了寺廟。
祢豆子為了躲避陽光,已經進了最黑的角落,她坐在竹簍裡,祢生走過去摸摸她的腦袋。
“已經沒事了哦。”祢豆子的情緒看起來不是很高,應該是晚上受了不少傷,祢生在安慰她。
不過多久,外面傳來了清脆的巴掌聲。
祢生面不改色,把寺廟裡收拾幹淨。
有些事情,有些話,還是要由陌生人說出口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祢生眯起眼睛看門外已經開始刺眼的太陽,這一下路上最大的問題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