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芭内是被煉獄槙壽郎解救出來的。
他眼睜睜那個家族一直以來虔誠供奉的“大人”,帶給自己無盡恐慌驚懼的“大人”,看似擁有無盡力量的“大人”,被金色的火焰燃燒殆盡。
煉獄先生告訴他,這個世界,存在着“鬼”這種生物。
而他的家族所信仰的,正是鬼。
*
讓伊黑小芭内開口和他們說話廢了很大的功夫。
他的精神狀态極差,剛到煉獄宅的時候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死氣,沒有一點生機。
槙壽郎雖然看在眼裡,但事務實在繁忙,纏得他脫不開身,于是在離開之前交給了三個孩子一個重要的任務:
照顧好伊黑小芭内。
于是杏壽郎幾乎是每一天都會去這個陰沉的同齡人那裡報道,滔滔不絕地講起各種話題。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地毯式搜索,找到伊黑的興趣。
終于,某一天在講到呼吸法和鬼殺隊時,伊黑低下的頭終于擡了起來。
他告訴杏壽郎,自己想要成為鬼殺隊的一員。
伊黑小芭内幾乎無法和女性待在同一片空間裡,家族給他帶來了不可愈合的精神傷疤。
這種事情不能操之過急,要慢慢來。
而且現在有讓她在意的另一件事。
瑠火的病一天重過一天,但是身為丈夫的煉獄槙壽郎現在卻幾乎騰不開時間去陪陪妻子,以前也沒看到過他有這麼多任務在身上。
這很不正常。
“兄長,父親最近有看什麼嗎?”
杏壽郎從伊黑小芭内的和室出來,推着祐子往院子走,“似乎是曆代炎柱留下的筆記,父親總是去書房看。”
每次看完,臉色可以說用沉重來形容。
而且最近,他能感覺到父親似乎在有意地逃避對自己的訓練。
杏壽郎對于情緒的感知極為敏銳,他知道父親應該是在掙紮什麼。
祐子被推着往前走,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個人腦子裡都裝着事情,一時間,空氣罕見地安靜下來。
伊黑小芭内并沒有暫住太久,很快他就要啟程前往培育師那裡訓練,成為新的鬼殺隊員。
在這一年的生日,槙壽郎送了祐子一份意想不到的禮物。
匕首的做工很精細,趁手輕巧,能夠放進袖子裡藏起來,最重要的是,她随手拿起旁邊的一張紙,輕輕劃一下,紙張被切成兩半。
匕首開了刃。
“祐子,從今天起,你需要練習站起來。”
祐子不解地擡起頭看煉獄槙壽郎,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這份禮物實在讓人難以捉摸。
而為她答疑解惑的是瑠火。
病情已經嚴重到她說兩句話就會咳嗽的程度,祐子把旁邊的熱水遞過去讓她順一順。
瑠火拿着茶杯,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祐子,當初我取這個名字,是保護的意思。”
“但是隻有自己保護自己,才算是真正的保護吧。”
瑠火将茶杯放下,看着坐在一旁的祐子:“應該是伊黑的事情讓他産生了一些思考。”
她摸摸女兒的頭發,溫柔地說,“我也希望你能夠擁有自保的能力。”
可能是陽光太過于溫暖,吹過的微風過于和緩,讓她恍惚了一瞬。
指尖傳來一下刺痛,祐子低下頭。
手上撚着的繡花針刺破了皮膚,在料子上暈出一小塊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