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岚拼了所有力氣也沒辦法掙脫言壹的束縛,他又被言壹制住了,他看了一眼那箱子裡的東西,僅僅隻是一眼,想到言壹準備将那些東西用在自己身上,就覺得渾身發冷。
他真切的感覺言壹在把自己當做玩物,這個認知讓他如墜冰窟。
更讓他覺得冷的是,他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
現在的自己是如此的軟弱,對于别人的意圖沒有一點可以制止的能力,面上表現的再兇,再冷厲也隻是像隻叫的兇一點炸了毛的軟濡貓咪一般。
沒有絲毫威懾。
反倒還添了幾分更想讓人狠狠揉捏的勁,更想欺負了。
這讓他感到莫大的悲哀,十分的無助。
随着身上的衣物被剝離,冷意越發深重。
他看着言壹臉上挂着的溫和笑意,從來沒有覺得這樣冷過。
她知道自己受不了這些,她這麼做是故意的。
他一直都知道言壹這個人有着狠辣鐵石心腸的一面,對此他從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好。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有一天會将這狠辣折磨的手段用到自己身上。
此時甚至都有些不敢看那箱子裡的東西,如果今天那些東西真的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他可能甯願去死,也不要這樣苟活。
就算再落魄,他也不能忍受自己淪為他人玩物,即使這個人是言壹,即使這個人是他心愛的人。
看着言壹掩藏在溫和笑意下的報複惡意,楚君岚心中哀涼無比。
呵,還有什麼會比被自己一手庇護着成長起來的人蓄意報複更紮人心的呢。這種感覺不亞于被自己認為最親近的人狠狠背刺。
可即使這麼想着,他心底還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也許她隻是開個玩笑呢。
也許隻是她的惡趣味呢,也許隻是說着玩玩。
她不會對你這麼殘忍的。
心底有一個聲音這樣寬慰着自己。
可這樣的寬慰在她拿起那些冰冷殘忍的道具問他要不要試一試的時候顯得特别的蒼白無力。
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強烈酸澀湧上心頭。
他沒有答話。
下一秒乳環上尖銳的針尖就刺在他胸膛敏感的皮膚上,言壹毫無溫度夾雜着惡意的聲音一聲聲敲在他瀕臨崩潰的心上。
痛,好痛…
怎麼會這麼痛…
幾乎要喘不上氣,眼睛酸脹的厲害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将眼睛生生擠出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的,隻知道眼睛酸脹到極點的時候,有溫熱的水在眼眶徜徉。
意識到自己的失控,眼淚如決堤一般自臉盤劃過,他擡起雙臂捂住自己的臉,無論他主觀上再怎麼想要将情緒壓下去,再怎麼不願意表現出軟态,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心中溺出的委屈與無助淹沒咽喉,形成聲聲軟弱的哭泣。
他滿腔悲戚的想着。
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連這樣最基本的體面都已經維持不住了。
好丢人。
真的好丢人。
他已無地自容,隻能更加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臉。
一面責罵着自己的軟弱不争氣,一面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整個身軀蜷縮在一起。
悲傷似乎浸透了身軀,整個身體都随着哭泣一下一下的抽噎着。
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完全遮掩不住,越是控制眼淚越是不争氣,楚君岚索性自暴自棄一般不再試圖控制情緒,任由這樣自己這樣軟弱的模樣暴露在言壹面前。
他該怎麼辦?
這樣的處境該怎麼辦才好?
言壹微微俯身,靜靜的看着已然情緒崩潰的楚君岚。
他蜷縮着身子,肩膀一下一下聳動着,哽咽的嗚咽讓這幅軀體的主人即使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臉龐,也萦繞着脆弱的姿态。
此時的模樣與言壹記憶中那位總是神态冷峻,從容矜貴的身影漸漸重合。
她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
當剝離了尊貴的身份,強橫的實力,處在這樣一個被動的環境下。
當楚君岚隻是楚君岚。
他原來是一個這樣的人。
真是一個又冷又臭的脾氣,言壹心中暗道。
雖然心中這麼想着,手上卻動作輕柔帶着安撫性質的撫了撫他的手臂,可在她的手觸碰到他的時候,他明顯的瑟縮了一下。
“别碰我!”
嘶啞的聲音帶着哭腔,應激道。
言壹的手頓住,心中一疼,愧疚接踵而至,她抿着唇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的過分了?
她皺着眉看着這些玩具。
可這些東西實際沒有一樣用了呀?真的很過分嗎?
她看了他一眼。
從認識他到現在,算上上一次被她撞破,這應該是她第三次看見楚君岚的眼淚。
他其實很少會表露出這樣的情緒。
這樣一個逞強不肯示弱的人,這一次他看上去卻如此破碎,連他最在乎的體面都已經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