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屍人困住後,裴應闌甩了甩頭,似是有點暈,随是閉着眼睛,但他看到秦休一邊因為被下藥七竅流血一邊在砸自己的頭,說着:“好疼啊,我一定要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聲音一直在耳邊回響,疼得裴應闌直想抱頭又想揮劍亂舞去砍那個早已被殺卻又突然出現的人。
“叮鈴”一聲,裴應闌這才反應過來他眼睛是閉着的,眼前的景象都消失了,還在荒村迷霧裡,身上不知何時被秦休拴上了一個鈴铛。
另一邊的宇文若也看到了秦休在說:“不想抓這人了,我不想立功拿錢,女人怎麼能有功勞呢?六扇門能有這麼多女捕快,還不是為了給上官争去邀功的,隻能當個小官,太能幹了想要升遷就給你賜婚讓你回家生孩子了。”
“那我去死好了。”
“去死”
“去死”
“叮鈴叮鈴”的響聲又把宇文若拉回了現實,發現身邊沒有秦休,便尋着鈴铛聲找去。
“咻”“咻”兩聲像箭矢破空的聲音傳來,秦休側身躲過,養屍人拿着斧頭亂砍而來,秦休握緊峨眉刺,旋身上去直插養屍人手臂,順勢一踢後膝蓋窩,用蠻力将養屍人甩了出去,自己也随之往後倒去。
“站好。”裴應闌剛好聞聲趕來,一手順勢抱住秦休的腰把人抱起往身後一放。
“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徒弟剛才那一下可燃了不少東西,劑量可不小,看誰能堅持得久。”養屍人滾地一避,躲開了同樣趕來的宇文若揮的劍,“咳咳,屍人我有得是,全都放出來了,早晚會撲到祠堂裡去。”
“沒有了,這個村子養不起第二個屍人了。”秦休拆穿養屍人,“你想跑。”
裴應闌和宇文若又開始恍惚了,養屍人聽到動靜哈哈大笑。“我當多厲害呢,不過是個在南邊學了點土夫子皮毛隻會取巧的殘廢,還需要人保護,那些人我打不過,殺你個廢物倒是綽綽有餘。”那人說完便朝扔了一樣東西,重重地扔過去,帶着一陣風,秦休躲過後聽到身後木材被劈開的聲音。
“這兩個能打的,脫出幻境都反應過來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心神不定又要産生幻覺了。”那人也癫狂般桀桀怪笑,“就一個不能打的,清醒有什麼用。”
不能打,但我能躲啊,沒有聲音你還能聽到嗎?秦休躲開那人扔來的東西後從袖口裡摳出一枚鈴铛,扔了出去,那人果然朝着鈴铛響的方向揮舞過去,這是一段下坡路,兩方人都一邊高一邊矮地站在路的兩邊,鈴铛慢慢地往下滾,也隻能拖這一下。
秦休走到心神不定到又開始神遊的二人身後,兩隻手同時握住一人一隻手,狠狠地對着虎口掐了下去。裴應闌和宇文若“嘶”得一聲,被掐得一激靈,清醒了過來。
那人發覺上當,便提刀回撲,“哼,受死吧。”
“铮——”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兩柄劍同時斜着穿透那人肋間,峨眉刺也從那人的下巴處捅進了嘴巴。
待那人了無生氣後,站在裴應闌和宇文若中間的秦休拔出了峨眉刺,探了一下兩人手的高度,“這是真的兩肋插刀。”
摸出繩索,給那人套上後,讓裴應闌和宇文若走在前面拖着回去,秦休走在後面跟着。難怪村裡有些地方連草都沒有,樹木都蔫蔫的,隻有在高處的祠堂旁的還算正常。除了繞在枯井旁的鈴铛,祠堂門窗内都挂上了,并不是為了提醒祠堂裡的人,有人來了快去抓,而是提醒他們保持清醒,即使不能完全清醒,也多多少少能避免自相殘殺,一響就是一片,根本停不下來,比一個兩個的作用強多了,心性堅定的至少能提刀自保。如果祠堂裡面有東西要取,夾帶了緻幻物的火石絕對不能扔多,不然這活可幹不了,連威脅要放屍人去祠堂都說出來了,如果真的讓那人跑了,一定會把屍人引過去,把人都趕出祠堂。
宇文若拉着繩子,小聲念出來剛才神情恍惚間隐約聽到的土夫子三個字,被裴應闌制止了:“不要說出來,進了祠堂門就别再想這三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