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祠堂一推開,衆人都站了起來。
“大人”
“大人”
“少爺”宇文若隻帶了一個人來。
裴應闌把屍體扔了進來,這村裡的鬼火最開始燃的地方已經沒有亮光了,三個人分别去藏着的一桶水前舀水洗臉。已經過了子時,等天蒙蒙亮了,即使霧氣沒散也得開始幹活了。
*
清晨,半坡村的李老伯翻了一個山頭,因為官府讓這段時間少喝生水,隻能去山上砍點柴下來,來到一大片被釘上了高高的削尖了的木樁的地前,木樁旁的一個路口的大樹底下,官府支了個攤子。
安國公底下偏僻的莊子周邊在挖深坑,處理種植的和已經收成了的毒物,但坑不能挖大,地下和四周都要填上厚厚的石灰,一層粗鹽一層阿芙蓉或磨碎的米囊子,都還未長成形還在觀花期的都稱為阿芙蓉,安國公的田地沒收,尋到一處遠離水源,也打不出井水的下等地,挖坑的幾片地都将重兵把守看管兩年。
李老伯來到攤前,問:“官府下來讓防天花防鼠疫,你們挖這坑是想以後埋人嗎?”
“老伯,這是朝廷銷毀害人的毒藥,不是埋人,東西都拔了,這有的坑都開始填了,有重兵看守,這兒有張紙,您看看上面是不是每年春耕都要來講的,這玩意兒不管是不是莊稼地都可不能種啊。”
“這圖我見過,這字寫的什麼呀。”
“這一旦被查到是明知不可以還故意種的,埋的地方兩到三年後會種上些結果之後不能吃的樹,周圍多多少少都有點地好幾年不能種糧食了,得荒廢幾年,種這些東西的耕地也得休耕一年。”
“不能種糧食?種了這東西豈不是造孽呀!”
“可不,等這陣過了,您多給鄰裡講講,免得誰家鬼迷心竅了害得大家都種不了糧食。”
*
京城一處面朝西南略顯陰森的宅院,一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把玩着酒杯,“他們不過是損失一個沒用的屍人,讓底下人别出頭,但他們要做什麼我們可就管不着了。”
“那個養屍人也不管嗎?那邊要是問起來……”屬下問。
“那邊?那邊這幾年玩得那麼花,來讨要了幾次你的妹妹,要這麼聽話,就先把人交給那邊吧,”那人一臉嘲諷地說完,見這名屬下頭埋得更低了,“這養屍人也就隻能一個兩個地養髒東西了,沒本事的才會被那邊送給他們,不會管的,那邊又打不過來。”
待這位下屬走後,喚出親信侍衛:“找人看好他,要是不聽話就把他手腳打斷,全家打包送回去,好日子過久了還改不了舊毛病就回去好好跪着‘享福’吧。”
“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