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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鎮撫司,幾個閑人湊到一起嗑瓜子。
“都多久了,快半拉月了吧,你說這大人他要麼避開人去廚房搗鼓要麼沒事人一樣在房間外面的院子裡幹坐着,還真的說不辦公就不辦公。”
“他那小跟班兒又生病了吧,以前就老是犯病把屋裡的東西翻個底朝天砸得叮當響,等砸累睡着了大人再抱着她來回換好幾回地方才徹底歇下來。”
“哦——我說呢,連着好幾天夜巡,大半夜的老是看見大人懷裡抱着個人出了這個院子又進那個院子地來回換房間,白天又瞟到大人洗衣裳,還以為金屋藏嬌呢。”
“大人不一直都自己洗衣裳,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大人洗的是女裝啊!他那個子那身闆兒也塞不進去啊。”
“你才知道啊?大人都洗好幾年了,不是他穿的女裝男裝連鞋他都洗,真是少見多怪。”
“你說這洗衣服是不是大人故意讓人看到的?”
“你懂什麼,開始可沒這樣,也就這兩三年才這樣。見不着人的時候又打扮得喪裡喪氣跟個寡夫一樣,一旦見着人就連官服都不穿了,打扮得跟個什麼似的,大人這叫老房子着火——騷得沒救了,不行了再說下去我快吐了。”
一晃多日,又來到北鎮撫司的宇文若聽着幾名閑聊的錦衣衛的牆角,越聽越生氣:關系好了!他們關系又好了!還氣不過地“梆梆梆”地猛錘柱子,最後踢了一腳後往鎮撫司寓所走去。
“你不說我可說了,我跟你說啊這——”
“這什麼這?趕緊說啊!”有人覺得這人在吊胃口,正好奇呢!
“情敵。”被催促着繼續講的人甩了甩頭确定沒看錯,“诶快攔着呀,這可是大人的情敵!還走的正門,這誰當值的怎麼還放人進來。”
門口當值的人這會兒進來了,一臉委屈:“他拿着文書來找指揮使的,他家不是才出事兒嗎?還慘白着臉這誰敢攔啊,被訛上可怎麼辦!”
那日宇文若越想越氣,又拉不下面子找她,找林朝打架比劃,結果一口黑血吐出來直接暈了過去,迷迷糊糊間聽到大夫說什麼氣血不暢淤滞所緻,清醒過來時是母親拿着一枚他偷藏的箭頭在向他質問,等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丁府了,除了他爹毫不意外地被禁于肅王府内。
母親成日跪坐在外祖父及舅父牌位前,他因不能久站暈倒後又醒來時質問宇文蘅:“哥,你騙我,你們那天一定是在商量什麼。”
宇文蘅看着傻弟弟:“是在商量,箭頭的事情是演給人看的,她隻不過是把我們外祖父和幾位舅父被萬箭穿心的東西畫出來再讓人做了一遍而已。”肅王也就是靠着吞并丁家軍才有的如今地位。
“不隻是做給父親看的吧。”
宇文蘅:“是,父親也确實該為以前的事情付出代價,這都算夠輕的了。”
“我吐血暈過去也是安排好的嗎?”他問,“為什麼要這樣?”
“是,有很多原因也不全是利用,你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種了蠱蟲,隻有這樣才能取出來,不取出來娘也不會沒有後顧之憂下定決心面對現實,等你能到處走動了該去好好感謝人家才是。”宇文蘅開始把話題往别處引,為什麼,你要醒着被人拿話一激不得把人身世挑明?
“所以年初讓我去找她也是安排好的?”
宇文蘅答:“也是安排好的,但蠱蟲的事在取出來之前陛下是全然不知的。”
“是吃的嗎?”宇文若問,陸離老騙他吃東西,因為有人搶,她會吃得更香。
宇文蘅解釋:“準确來說是一種泉水,人不能喝的泉水,加到食物裡面讓人吃下。”
“你逼她的?”他躺不住了。
宇文蘅趕緊攬着:“诶坐坐坐别起,是我去求的人,就是沒有你那些東西也不會變。”
“她到底要做什麼?”他問。
“我哪兒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你也别給我說。”宇文蘅伸手捂住嘴。
“那你那天跟我說了那麼多關于她的也是假的?”
宇文蘅:“那倒是真的,你說話做事也沒個輕重,提醒提醒你也方便讓你想多點,雖然早有準備,但我确實沒想到你會那麼快暈過去,這就讓蠱蟲孵化了,本來還想再添把火刺激刺激你的。”
見他不說話宇文蘅又說:“你可别想着實在不行跟外面謠言一樣,這種事情是講你情我願的,不在意那樣的謠言不代表可以接受,她對裴應闌有執念對你可沒有,别被……”宇文蘅深呼一口氣,“你腦子還轉得過彎嗎?要不我直說?”
“她搭理你是因為她對她缺失幼年的一種彌補,不是真的要在你們兩個人中間選,她不是在比武招親,是在看人鬥雞當樂子,陛下是拿她吊着你但你不能當真,還隔着仇呢,雖然不是滅門的仇但你得有點數。”宇文蘅提醒。
“哥,我有數,公平競争,最後她選擇誰那是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