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往上爬着，一些地方踩上去很滑并不是因為架子是由竹子搭建而成不好站穩，而是被打了蠟，手伸上去握不住都很容易滑，更别說手上抹了油的陸離，但是手滑拿勾子挂着不就上去了。

等爬到了肩膀位置，不但打了蠟還抹了油，還是寺院裡供奉所用的香油，甚至還摻雜了一些香料，跟掩蓋味道一樣，摸上去粘了一手油了吧唧黏糊糊的東西。

陸離擡頭看了幾眼，心想：爬上去肯定是不行的，爬上去了也站不穩，人不得往底下滑？要跟那些和尚一樣摔了得多虧啊？

她拍了拍佛像肩膀又轉到佛像前面去，反正……反正這木頭挺厚挺結實的，她撲到了佛像攤開的手上，等站定之後把手伸向剛才來的時候路上撿了揣兜裡的石頭。

“喲，這祖宗幹啥呢？”剛爬到底下站定的幾人看到陸離的大不敬舉動趕緊捂住眼睛，紛紛念着：“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

在角落裡的和尚們雖然早已跑到架子底下，但因為陸離要把佛像頭砍掉的威脅一直沒敢亂動。

陸離已經借助佛像另一隻托起的手臂釘着釘子卡住腳來斜着爬了上去。

流血的是佛像的耳朵和眼睛，原本應該有架子的，但一路進來聽人來說卻是幾天前的晚上口鼻處開始流血後突然垮塌，昨晚又變成了眼睛與耳朵流血，再加上鬧大了官府介入，所以弄髒佛像的血污一直沒被清理。

“血。”站在佛像耳朵底下墊着腳的陸離看着那表面有點幹掉的血漬，還是從耳朵窩裡裂開的縫隙裡流出來的，已經不算新鮮還泛着類似醋的酸味，她把手往後一伸，問身後用腳抵住她腳的宇文若：“你劍呢？”

“不是說不砍嗎？”宇文若趕緊把劍往身後藏，這佛像反正都要修補，釘幾個釘子沒什麼，要砍可就鬧大了，這是整棵巨大的原木雕刻而成的。

“這佛像裡面早壞了，試試怎麼了。”陸離讓宇文若趕緊把劍遞過來。

宇文若他在拖延時間，在北鎮撫司的時候他看到有一個人跟别人不是一個方向的，大概是去找姓裴的通報了，他勸道：“别啊，找個冤大頭出頭得了，幹嘛自己動手。”

“那你來。”陸離挪了挪腳。

“我哪兒敢啊？”宇文若把下巴往回一縮臊眉耷眼的，早知道不帶她來這兒了。

“給我！”陸離開始生氣地跺腳了，“我就是冤大頭。”

“别啊姑奶奶，你可别掉下去。”宇文若怕人掉下去，一隻手拉着陸離，“一會兒人就來了。”

陸離開始跟宇文若大聲吵了起來：“老男人來了我還怎麼砍它！”

“你要砍什麼？”人還沒踏進去，聲音卻傳進了殿内的陸離口中的老男人遠遠問道。

“我就要砍它！”陸離煩死裴應闌了，這幾天拿着她被沒收的東西威脅她這不讓幹那不讓幹的，“把它劈成兩半！”

裴應闌知道後面這句話是對他說的，“你太矮，“他正說着陸離就扔了個石頭，在快要正中他面門的時候把石頭接住了，走近後擡頭望着氣得想打他的人含着笑繼續：”站在上面不好使力，下來吧，我接住你。”說完就張開雙手示意陸離從前面垮塌出的中空位置跳下來。

同樣望向下面的宇文若在内心腹诽：早上出去的時候穿的可不是這身，老男人賣騷呢？

“我才不讓你接呢！”陸離生氣地夠到佛像頭旁邊塌到還剩一根橫着的竹杆蕩了過去，順着豎着的竹杆一節一節地滑了下來。

因為陸離的動作流利很靈活地往下晃悠，宇文若自己又太重不能一起，就隻能看着人這麼下去，等人一下到地上他也準備下去的時候，姓裴的說了句話他就還得留在上面，裴應闌一邊“噌噌”往上一邊說：“留上面搭把手。”

宇文若學了句陸離的話在内心罵：老男人藏心機，拖人下水真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