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陸離估摸了他要去的方向,繞到前面去做好準備等着他,“個蠻子還酸唧唧的。”
“噼裡啪啦”
巷子裡傳來一連串的竹杆倒下的聲音和人在痛呼叫喚。
“哎呦!”“哎喲!”
“駕。”幹完壞事的陸離趕緊跑出來爬上馬,“哈哈!”
把人送到地方後,一路上都在想事情沒說話的裴應闌才叫住陸離:“反正田假還有幾天,明天别亂跑跟我去太仆寺的典牧署。”
“知道了。”
*
太仆寺隸屬兵部,是掌管皇家車馬的,老大是弼馬溫,典牧署顧名思義就是管牲畜及其各類産物的。
第二天,裴應闌隻是走個過場去查腌制的肉有沒有被用上沒有制過的粗鹽,以及儲存的鹽,這鹽粗不粗磨點豆漿試試能不能點出渣子來就知道了。
陸離一路跟進來無聊得很,趁着一群人在磨現買的泡好的豆子的功夫溜進乳酪司去吃酸酪。
“來都來了,不吃白不吃。”陸離被提着後領也在悶頭往前勒繼續舀着不要錢的牛乳酥和在酸酪裡自己搗鼓出一碗酥酪。
怕把人勒住的裴應闌沒松手但是往前走了兩步,他抿着唇,剛才就一轉身的功夫人說不見就不見了,一問才知道是跑到乳酪司了,看着十分自來熟般不熟悉這裡翻得亂七八糟也要上下搗騰什麼都要薅一把的陸離:這麼不客氣,真不知道是誰教的。
正僵持着,太仆寺卿前來勸說:“哎呀,裴千戶,先放手嘛,你怎麼也是鎮北侯府的世子,怎麼跟個孩子一般計較。”
裴應闌看着這弼馬溫,“畢大人,你倒是會和稀泥,她今天在這裡亂拱,損失算誰的?”
“你帶來的人,當然算你頭上咯。”弼馬溫左顧右盼眼神閃躲。
此時陸離想去夠更遠處的一樣東西,但裴應闌不放手,她也不往回退被衣領勒住脖子也要往前沖,把弼馬溫看得一急,恨不得上手給姓裴的手給扒下來。
“是嗎?”裴應闌依舊不放手,直勾勾盯着這弼馬溫。
畢溫看前面的人臉都勒紅了生怕出個好歹趕緊扯着姓裴的袖子:“行行行,算我的算我的。”
裴應闌松手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畢溫。
畢溫趕緊往外走着轉移話題:“呵呵,我們還是去看豆漿吧,好幾鍋鹽水也燒開了。”
裴應闌跟了上去:“畢大人以前可是參軍,怎麼……”
“嗨呀!”從太子府的參軍逃難後被當時的秦王收留的畢溫趕緊大叫一聲後拍一下腦袋,“我還有事,先走了!”
裴應闌盯着那弼馬溫:先皇清剿先太子府上人的時候也跑這麼快吧。
畢溫跑到一處角落問:“看清楚了嗎,是不是特像。”
“我滴個嘛,豈止是臉像!”躲在暗處這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升州口音,“簡直跟以前砸東西一模一樣,難怪一來京城就住謝府,北鎮府司也随便進,我還以為是老謝偷人生的私生女長大了才敢接回來呢。”
走完過場後才,一行人又出了太仆寺。
“不吃了?”
“嗯。”陸離點頭。
“上來。”裴應闌伸手讓她上馬。
陸離站在地上沒動:“吃多啦,要走路消食。”說完就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跑開了,一直鬼混到太陽快下山才抱着一堆東西回了謝府。
一回去就把白天吃的乳酪全吐了。
陸瓊華叫她吃完飯後她又回到房間在衣箱裡選着去書院的行李,找着找着就幹脆鑽進去拿衣裳蓋在頭上蜷成一團……
“嘩嘩嘩”
“轟!”
天空下起了雨,時不時還打着悶雷像是地都要被震開了一樣。
陸無帶着一群族人和無法活着隻能帶回來的族人人頭以及回來之後因屍毒與疫疠而撐不住而死去的屍體,準備去深山祭台焚燒。
陸離跟在後面舉着幾片芭蕉葉遮雨,雨越下越大,來不及滲入地下的雨水讓泥濘的山路更加濕滑,腳不聽使喚讓她摔了一跤,從泥坑裡爬起來就摔,連摔了好幾跤。
“雨太大,她走路又瘸,不能跟我們一起翻山。”陸無拽着不說話的泥人起來,反正他們一行人也是要先找個地方落腳的,準備先把陸離安置好。
“那去我家吧,就在前面毒林裡的,外人進不去,我老娘也在家呢。”一漢子提議道,“隻不過要繞一點,不太順路。”
那漢子的妻子也附和道:“我婆母以前就是這裡的守林人,有她管着,這林子最深處的東西根本出不來,現在腿腳也還好着呢。”
其餘族人也點頭,“他家安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