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要給我編頭發…”
“好。”裴應闌攥着陸離的手有些松開。他有些後悔在青州說的那些話,她平常氣人的時候也不少,那天突然脾氣一上來就拒絕她,也沒想到她會扔東西,确實也該生氣,他幹的那件事在别人那裡不都是給點小恩小惠哄騙外室老實聽話麼。來甯州的一路上陸離搶着付錢他也知道是在賠她扔東西的錢,他倒是甯願她玩賴而不是見外,她确實不是非自己不可,鬼煞羅把手搭到她肩膀上他确實有點受刺激。
可偏偏他自己也嘴硬,面對把話挑明的母親也不承認,那些話要是被陸離聽到她一定會翻臉的……
在甯州這些天陸離越當沒發生越不使臉色,他越心虛。
裴應闌的手徹底松開了,但陸離沒再掐他,而是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等窗外徹底沒了動靜,蕭洛白放心地才翻身,剛翻過身一睜眼他就想把眼睛閉上,一睜眼就對上姓裴的撐起身剛把平常說刻薄話的賤嘴巴子觸碰到已經熟睡的人眼下後又繼續往下時突然警惕的一回頭……
蕭洛白又翻了回去:我明天不會死吧?這月亮怎麼還剛好照過來呢,幹嘛照我,照對面倆人不行嗎?為什麼他們在暗我在明……
一大早,陸離去排隊領鋤頭,蕭洛白被裴應闌拉到角落裡打了一頓。
蕭洛白慘叫着:“大哥我錯了!我不是人!我一定不搶床了!”背過身時嘴上口型卻是,‘我這都是為了更真實!’
裴應闌繼續動手,那地上木闆毛糙得很,她穿的袖子又短要是碰到釘子劃傷了……
蕭洛白被按到牆上時無聲地說了一句:你這是夾帶私貨!我怎麼知道你會去親?你當時把手搭哪兒呢?到底誰不是人?
“啊!”
裴應闌打得蕭洛白又慘叫了一聲後就轉頭走了。
蕭洛白捂着臉跟在後面:姓裴的,你看我怎麼想辦法整你。
他們今天和另外幾個假扮夫役的錦衣衛在清理一個木頭搭成的涵洞,裡面特别多的樹枝樹葉,已經把另一邊的水給堵住隻流了一股細流出來。
清理到一半,水流越來越大,快到中午時她撿到個東西。
不幹活的蕭洛白湊過去一看:“銀子?”
陸離把銀錠扔給他又繼續去清理樹枝了。
蕭洛白把那銀錠掂了掂:“怎麼不太對…”
過了一會兒陸離又摳出來幾個東西,她不是很想給蕭洛白。
“這倒是正經銀子。”完全入戲的蕭洛白将淤泥沖洗幹淨後,看着上面的刀砍與凹槽裡的痕迹,挑了挑眉,“這上邊還見過血?”
這條木質涵洞位置大概在上面一家客棧二樓開窗位置下的溝渠邊,雖然不過人但上面還是鋪了青石闆以免樓上人從高處摔下去,青石闆間也是有一掌寬的空隙的,在雨季能防止河水蔓延使其能夠流到别處去。
第二天,換了幾個人同三人一起挖淤泥。
“頭兒,那客棧窗戶夾縫裡确實有血迹,但裡面打掃地很幹淨,客棧也是三四天以前關的門,據說是回老家省親去了,但走的時候沒人看見老闆和老闆娘的正臉。”
裴應闌:“三四天以前……”
三四天以前下了一場大雨,漲的水淹沒過青石闆。
“那個人牙子怎麼樣了?”裴應闌問。
下屬一邊幹活一邊回禀:“已經在準備和蕭二公子接觸了。”
在外面一點坐着偷懶的蕭洛白豎着耳朵一聽:很好,姓裴的你馬上有福了。
又過了兩天,到了那人牙子請蕭洛白喝酒的日子,一大早陸離在數錢等人一起去上工,蕭洛白趁裴應闌開門的空檔抓了一把銅闆就跑,把陸離氣得跳腳想追上去打他。
裴應闌趕緊把人抱住,把門一關靠在門上等蕭洛白跑。
“啊、嗚嗚嗚嗚”陸離被攔着急得喘不過氣來,從來沒人敢搶她的錢!
“别亂跑,先吸氣,再呼——呼氣。”裴應闌拍着陸離的背讓她呼吸平緩下來,因為她不能開口說太多話,不然開口罵人再抄個家夥追上去一定穿幫,湊到她耳邊低聲說:“給你補成銀子,行不行?”
陸離搖着頭難受得坐到地上抽氣:這不是銀子的事,錢都不一樣,她這幾天什麼都沒幹挖得可賣力了!
裴應闌也跟着蹲下來,剛想安慰幾句就被陸離掐得說不出話來,為了不被掐他隻好就地一跪繼續把人抱住,“别氣。”
過了好一陣陸離才不抽氣了,爬起來去領鋤頭,把氣全撒在淤泥枯枝上,吃飯時也到處看蕭洛白在沒在。
等到晚上買完西瓜回去泡完腳都還在氣。
讓陸離多泡一會兒腳拖延了一段時間的裴應闌非常勉強地提醒陸離:“該睡覺了。”等滅了油燈後他在心裡暗罵窗外監視的人:怎麼還不走!他快被人掐死了!
等陸離徹底睡着了,門口又響起敲門聲。
“叩叩”
“吱呀——”裴應闌去開門把人放進來。
來人說:“人都走了。”
裴應闌點起油燈後撩起上衣下擺,看到腰腹上被掐得全是青烏,“嘶——全是你掐的!”他一定要逮着蕭洛白再打一頓,不按事先說好的來,非要搶陸離工錢,結果氣全撒他身上了,把自己的那份給她塞手裡拿着都沒用。
“哼!”被吵醒的陸離盤着腿抱着手臂把臉扭到另一邊不看他。
冼如瑛撓了撓額頭,不知道說什麼:這三個人這幾天真不像演的,她對梗着脖子的陸離說:“還有兩個時辰,你繼續睡,明天從挖通的地下溝渠離開。”
“咚!”陸離頭一歪繼續倒下去閉上眼睛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