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生氣了?”裴應闌湊過去看陸離又低下去的臉,“要不要吃飯?”
“我、我想吃面。”她有點不好意。
“是要自己走還是要抱。”
“要抱。”陸離伸出雙手。
把人放下來後裴應闌對陸離說:“你去把蔥切出來。”
“哦。”
陸離翻了幾根蔥出來。
倒水和面的裴應闌見對面的埋頭切蔥的人掉了幾滴眼淚,“這不是能哭嗎?下次你要是委屈了就拔根蔥熏一熏,這樣就……”他還沒說完那往下落的金豆豆就開始變成血珠落在案闆上。
“你沒切過蔥?”
“我不知道這裡的蔥這麼辣眼睛嗚——”陸離鼻子一酸擡袖子就想去抹眼睛,被拉住了。
“好了别亂動,已經不流了。”見陸離乖乖聽話,裴應闌去洗了把手。
“還能看見嗎?”
“能。”
“走吧,上樓去等着。”
上樓時裴應闌碰到早起的下屬,對他懷裡抱着個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頭,回來了?”
“嗯。”
那名下屬進了廚房後又迅速出來。
“你不去生火,幹嘛呢?”旁邊正在打水的人問。
那名下屬往周圍看了一眼,湊過去說了句悄悄話。
打水那人聽後驚訝:“真的假的?”
“真的,那案闆和地上不少紅點子呢,我先去喂馬,等頭來收拾完了我再進去。”
“走走走,我也走,看還有别人起來沒。”
這邊裴應闌剛要把人放下,陸離卻不撒手。
“又怎麼了?”裴應闌問。
陸離就這把臉埋在肩膀的動作說了句話:“你……”
“什麼!?”裴應闌看了一眼沒關的門口後小聲警告道:“别得寸進尺!”
“就要就要!”見他不答應陸離立馬要開鬧。
裴應闌生怕陸離嚷嚷出來,趕緊應付道:“好好好。”
到了晚上他做賊似的從窗戶跳進了這間房,陸離早就蹲窗戶底下等着了,他隻能硬着頭皮杵在那裡:“隻能這麼穿,不許扒我衣服,這是新換的不髒。”
裴應闌站着很高,陸離給他系胸前的帶子不方便,“你來。”
他心想反正沒别人看見我來就我來。
穿好後陸離圍着裴應闌轉了幾圈,他就迫不及待把胸前的系帶解了趕緊丢開,“以後在外面不許穿這樣的裙子,買長了系腰上不合身就不穿,纏那麼緊還不如有肩帶的。”
“知道了。”陸離情緒低落,“我要穿什麼該怎麼選,你做得選擇我做不得。”
“我不是…我是想讓你那麼搭着穿不讓人笑話。”
“師娘會管我啊。”
“但你聽進去了嗎?穿得亂七八糟的。”裴應闌心想謝戚川兩口子倒是精,什麼都是擺那裡讓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壞人都是他來做,他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早知道就不去招惹她了,時不時發癫不看着又不放心。
“那你嫌我是個山裡的野人嗎?”
“沒有,肯定是有人沒教好,讓你養成習慣隻知道穿成小老太太。”
“那為什麼你能折騰我讓我換來換去,我給你換你又不幹,過家家扮娃娃不都這樣的……”
“我不是女孩子,至少得……”裴應闌一言難盡地看了一眼他穿上後隻能遮到膝蓋的裙子,“不是女裝吧。”
“我是有男裝啊,但你又穿不上……”
第二天,陸離把昨天試的下裙系于胸前,斜挂着包就要下樓。
“要出去?”裴應闌快步走過來擡起手,她立馬閉上眼睛縮着脖子。
裴應闌隻是理了理頭繩,“松開了,要重新編嗎?”
“以為要挨打?”
見人不說話,裴應闌又自顧自地說:“這上衫也厚,想穿就穿吧,我隻是想着你現在穿齊胸的裙子會不方便。”雖然内裡有将二者連在一起的系繩,但衣服有點大,不束緊一點會很奇怪,束緊了又會勒。
頭繩編好以後全程一句話沒說的陸離埋着頭下樓,在編頭繩的時間裡茯靈已經進來坐着等了。
裴應闌盯着手裡多捋出來的一股彩繩,有時候瘋瘋癫癫真不像演的,知道很多,但有時候露出迷茫的神情時又什麼都不懂都不會,看不清到底有幾歲,讓人有負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