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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府。
趙素怡正準備入睡,聽到一些響動以為是睡在外間的丫鬟來倒水,“不用了,我不渴。”
“是我。”陸離做賊似地撩開床簾小聲提醒:“我來拿點東西,你可别說出去啊。”然後指了指外間。
“可是,你也不用這樣小聲說話吧,那邊有盞燈一直亮着沒熄,不用摸黑不需要這樣啊。”趙素怡也學着做賊似的聲音和她對話。
“那好吧,反正外面那個睡死了。”陸離一屁股坐在床邊,問:“你那鏡子幾天磨一次?怎麼比府裡其他鏡子還亮堂?”
“三四天,府裡基本上七八天磨一次,我嫌不夠亮所以讓人搬到後門外找磨鏡匠來磨。”
“昨天白天是不是剛磨過?”
“對,這個習慣已經好幾年了,有什麼問題嗎?”
陸離:“問題大了,磨鏡藥都沒擦幹淨。”
陸離身上的疹子就是來自在屋内檢查的時候摸了幾把鏡子背面後指甲裡的灰沒洗幹淨,她當時還以為是丫鬟偷懶沒擦背面的灰。
趙素怡:“那我不能照鏡子了?這樣會不會反常啊?”
“照呗,我一會兒搬出去擦幹淨再撲點别的灰替代,萬一這回沒抓着呢,明後兩天晚上飯菜擺上桌之後别吃,等人出去了我們來給你們換。”
“這我擅長,我經常吃了零嘴不吃飯就鬧,我娘不想讓下人看見就讓他們都走開了再來哄我。”
兩人又說了幾句,陸離蒙着臉帶着手套就去搬鏡子了,剛一挪到門口門就被從外面打開了,一雙手把鏡子接過去,“你别碰了。”
但陸離還是在後面跟着擡着一個邊角:“你不是在南院盯着嗎?”
“我不來你就得一個人在這府裡上竄下跳看完那些中毒下人的反應再來擡這鏡子?”
“是啊,混時間嘛,忙完的話天差不多要亮了。”
“反正現在幾個院子都有人盯着。”
“誰啊?你手底下的?”
兩人走到井邊,陸離搖着轱辘下去打水。
“是,但人不是你去找的嗎,說是早來晚來都是來,雖然不能多掙一天錢但是為了錢能拿得穩還是來看看。”裴應闌把銅鏡輕輕倒扣放在地上。
“我打算明天有消息了再叫上他們的,現在也沒個下文不好叫人來。”
水打上來後裴應闌等陸離往上面澆了一瓢水以後用刷子開始刷起來:“怎麼就知道拐我手底下的人?”
“找别的不知情的人不靠譜,萬一坑我我找誰去。”
“你什麼時候那麼受歡迎了?”
“我不吃回扣也不需要他們露臉。”
“我也不吃。”
這時角落裡鑽出一個人,走過來吐槽道:“什麼意思嘛,拐來拐去說得我們很弱智一樣。”
裴應闌:“不是讓你們在南院嗎?”
“現在下值啦,我們就是接私活的哪有什麼上司?”蒙面人把手裡的冊子遞給陸離:“對吧老闆?”
“對啊,以後有别的活還叫你們。”陸離接過後看了一遍,就擰開火折子把冊子燒掉。
蒙面人舀着水,對裴應闌說:“你看,我們連筆迹都不需要出現,責任全她擔,要是出事了還另賠傷藥錢。”
裴應闌:“她是不是拿錢把你們砸暈了?”他平常都沒這待遇。
蒙面人:“怎麼能說是她拿錢呢,人家隻是中轉一遍,中轉一遍懂吧。”
陸離低頭踩着地上的灰:“我姐怎麼說?”
蒙面人被裴應闌瞪了一眼,知道什麼不該說,“秦捕快說先不說,這事指不定和年初鬧騰的大食教有點關系。”
裴應闌假裝伸直腰休息,蹬完人就又把腰彎下去,大食教的線索他也有,隻不過背後更加複雜,“天理教你們也盯着,特别是那些傳教的紅毛怪,他們有交集,鹽州鹽運使押送途中逃跑和他們脫不了幹系。”
“好的,二老闆。”不知何時又出來的一個黑衣蒙面人,她本來剛站到陸離身邊要說話,聽到裴應闌這句話連忙先應了一句。
淪為二老闆的人咬着後槽牙使勁刷着鏡子:我怎麼就是二老闆了!?
鏡子刷完以後陸離又給它鋪上一層塵土,然後再用帕子随便擦擦,幹得差不多了以後自己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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