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個暖床的？連正妻都不是，才幾天就開始蹬鼻子上臉？”

“反正我爛命一條，還不知道哪天給你們當炮灰死了呢，打你怎麼了？現在就要打！”

少年開始裝死，身後的人熟睡以後困在他身上的手上也松開了，但他還是覺得胸口很悶：“快被壓死了，好熱……”等他熱得受不了想要掀開被子時摸到了滿被子毛茸茸的東西……

“嗬——”裴應闌一睜眼，松了一口氣，幸好是夢，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人：還以為是真的鬼壓床，難怪那燈籠看着怪，不就是豎瞳，我說夢裡怎麼那麼熟悉呢，也沒比鬼壓床好到哪裡去，幸好不是同齡人，要是早攪和到一起武功也廢了……

他擡手捂住額頭的動作吵醒了壓在他身上的人，他揉了揉眼睛：“你醒了？”

躺在被子裡的人雙手抱胸捂着被子十分警惕，生怕被子掀開以後被發現什麼，“你别亂來啊，大夫說了要禁欲。”

“那要多久啊？”

“等我回來。”

“你禁你的，我又不要。”

“起碼我得緩過來再說吧？”過了一陣他又問：“找我做什麼？”

“找你吃早飯，都開始炸油條了。”

“你不起來我怎麼起？”

“哦——”陸離隻好坐在床邊。

裴應闌此刻隻想讓人走：“你先去吃吧，我馬上就來。”等外面的門被順手關上才松了一口氣：“狐狸精，做個夢都不放過我。”磨磨蹭蹭半天才去吃早飯。

陸離為了等他吃得很慢，“你怎麼才來？”

裴應闌和她并排坐着，由于沒有遵醫囑此時隻能有氣無力地說：“我是病人。”剛盛出來的粥還很燙，他身體坐正屁股往後挪，一邊攪着粥一邊往左下方瞥：屁股也不大，怎麼長九條尾巴的？

*

裴應闌這幾日不管做夢夢到什麼都謹遵醫囑，早上一杯菊花枸杞茶，然後一整天黑芝麻枸杞水不離手，凝神靜氣，靜着靜着就心态不好了，他真的不想再呆下去了，好想逃，但是被謝戚川摁着說多住幾天也不好說什麼，煩人的狐狸精也跑出玩，隻有晚上才會老實練拳然後去睡大覺，隻有他每天像坐牢一樣。

“煩死了，早知道不裝病。”

陸離一般中午剛出門肯定不回來吃飯，晚上才回來吃飯，這天中午出門沒多久就提個食盒回來了，裴應闌看到她便問：“早上怎麼不叫我了？”

“你不是說困嗎？我也起不來。”陸離打開食盒從中端出一個碗來：“中午剛出去買的桂花酥酪，還熱着呢。”

裴應闌瞥了一眼食盒，裝了兩層，一層最多擺兩個碗：“剩下又是誰的？”

“我吃兩碗，師娘吃不了，師父吃一碗。”

真是個孝子……“出去的時候吃了嗎？”

“沒有。”

“先吃，反正一會兒你師父要過來。”

“喔。”

兩人邊吃邊說話。

“别人練功都挑早上，你倒好，晚上才去練。”

“累了好睡覺嘛。”

陸離吃了一碗，管家找說是院子裡要挪一下盆栽，要有人看着，出去一趟回來發現剩下兩碗變空了。

裴應闌若無其事地剝着柚子假裝無事發生。

陸離看到碗都空了，想到自己吃兩碗到最後都有點膩，于是掏出一包瓜子來，又想着這個沒味來着，要不再讓他吃點鹹的？“廚房有鹵貨你吃不吃？”

裴應闌吞了一口被柚子酸出來的口水：“吃。”

陸離前腳剛，他就迅速抱住頭，連吃三碗，膩死了。

等陸離端着解膩的鹵貨來時，謝戚川已經坐在裡面了，兩人也沒說話不知道在商議什麼，她放下東西又去搬來燒烤的爐子和架子蹲在門外，那天做月餅有剩的酥油拿來烤奶豆腐。

眼看着門口那個要烤臭豆腐，謝戚川随便交待了幾句就趕緊就走了。

陸離聽了一耳朵，大概猜到是什麼，“你去當廚子呀，既可以甩臉色做事又能聽消息，去堤壩上不能亂走的，就是沒有監工也不能亂跑，别人一看你手就知道你不是地裡幹過活的，廚子不用讨好别人。”

還在猶豫不當廚子的人：“我不行，你就行了？”

“當然了，我手上有繭，年紀又小個子也不高，管我怎麼使力氣呢，隻要勤快點把活幹完就沒人懷疑的。”

“是，半夜蒙面去現挖坑埋人，白天去湊熱鬧也沒人懷疑。”

“你怎麼知道？”陸離做賊心虛地往外面看了看，轉頭示意他小點聲說話。

裴應闌真的小點聲了，“也太缺德了，之前腸子捅破也就算了，又…那什麼，啊？還笑那麼大聲，生怕别人不懷疑你。”

“怎麼啦？那前面長的東西還能幹壞事呢，我隻是把人埋進去，又沒弄死他，隻是半身不遂了而已。”

“出去，端個臭豆腐就進來。”

陸離夾了幾片藕又回到門檻上坐着。

裴應闌吃完鹹的以後頭也不暈了，看她一個人孤零零靠着門邊怪可憐的就坐了過去，“你那些從屍體上撿的符咒都處理完了吧？”

“早處理完了，全拿去貼那顆頭了，吓死那個真貪。”

“處理幹淨就不要再管，我看他那私生子也快出事了，這個時候就不要去沾惹腥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