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裴應闌帶他們去的第一個地方是他前兩天被關在廚房做菜的一座宅院,因為不知道他們具體要找什麼,他便在外面等着沒進去。
高岑在裡面找了一圈:“怎麼樣?”
尹大嘴:“這人一般不怎麼樣。”
高岑:“我是問你找的怎麼樣了。”
“沒找着,不過确實有股膻味,不知道是‘拉屎的’還是那個人。”
“姓裴的說他們新占的一個地方抓了幾個戒疤很新的和尚,等其他人搜完就趕去那邊。”
“他想白嫖是吧?讓我們免費給他鎮場子,哎喲算啦有地方就不錯了,反正我得休息,一路上換馬不換人眼睛都沒怎麼合上過,白天眯那一會兒根本沒休息好。”
“你這大嘴一點不知道收斂,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亂叭叭會傳染的?”
“别亂說啊,小僵屍什麼都學,怎麼可能就像我?況且都那麼多年了。”
“她長時間接觸過幾個話痨?告訴你無數遍不要張個大嘴随便叭叭教壞小孩子,這下好了,看你這死德性他不懷疑才怪。”
“還怪上我來了,腦袋那麼大個窟窿我想多說話嗎?”
“你話怎麼那麼多,她記恨上主子指不定哪天……”
“話多怎麼了,我很有文化的好不好?”
“尹笪璻和尹大嘴除了口音還有什麼區别?”
“看着很有文化!”
縣城裡沒什麼線索後又連夜攀爬城牆出了城往北去那個荒村院落,那裡的看守被換成了錦衣衛的人,地牢裡供奉着一尊面相十分兇惡看着讓人不适的神像,神像後面又是一個通道,裡面一個牢房關着幾個新和尚,之所以說‘新’是因為戒疤都還是現燙的,隻不過并不規則。
裴應闌帶着人走進去,“他們背後畫着顔色鮮豔的不知道是哪個佛的畫,說是和尚,其實就是有手有腳的人彘,我們‘換人’以後依舊沒什麼反應,不知道是不是從小就這樣才會對外界的刺激不敏感。”
高岑:“皮太糙不行,所以要閹幹淨,這畫也要在活着的時候刺上去,對你們沒什麼反應很正常。”
裴應闌:“但吐蕃那邊的不是這個規矩吧,他們要畫人皮畫會有源源不斷的信徒上供純潔少女,而不是髒污的男子。”
“度母是女身,用男來克女相當于鎮壓之後再操控,他們兩邊身側還畫了豎線,應該是隻要半邊,至于要做什麼,也許是主顧要詛咒鎮壓什麼東西。”
那些人都耳聾眼瞎,被扒光了看背上的畫也張着嘴巴,沒個舌頭也不知道不知道在念什麼,念着念着藥效發揮作用就那麼倒在地上,尹大嘴拿着根繩子繃緊之後在所謂的戒疤上比劃着,最終選了一個各個對稱點所連線的交集處:“也就是說要從這兒切開下刀,原皮灌水銀還容易,隻剝半邊還不能毀壞畫作,這得什麼手藝。”
尹大嘴把那些人挨個檢查了一遍:“全都是一樣的,算了,讓人來抄吧。”
裴應闌就在通道口那裡看,觀察他和陸離的土匪行為相似點,“還以為你們會直接殺了剝皮。”
尹大嘴:“我們慕王府侍衛名聲是不好,平常沒有實職不代表就是養的私兵殺人狂,雖然光天化日也砍了不少人,但都是該死之人,我們又不要臉,背個黑鍋而已。”
“留着手腳是為了好轉移,給他們背後刺畫的絕對不會在這裡讓他們死。”狂翻白眼的高岑給來抄副本的人讓道,“你們也留着他們是為了帶回京城吧,我得提醒你們這種人皮畫的顔料過于鮮豔,現在基本上除了周圍的花紋整體也完成地差不多,他們多半也活不了多久了。”
裴應闌:“無所謂,順帶做一個餌罷了,這些圖案也和以前的案子有關,指不定路上有人來搶。”
尹大嘴立刻轉頭跟高岑說:“沒被搶我們等死了停幾天屍再剝,撿現成的,反正那塊皮爛不了。”
高岑已經懶得翻白眼了,再翻他怕自己撅過去。
這時外面有人找,三人便出去,找來的是查昨天他們一起去過的宅子,那是個前幾年因為天災流離失所變流民的人名下的宅子。
“他在一個煮忽人手底下做事,這是那個煮忽人的人脈關系和生平。”去打探消息的人遞過來一本書和幾張紙。
高岑接過由裴應闌遞過來的一本書:“生平?真死假死?”
“不清楚,但他手底下的生意照常進行這本印的自傳也在他死後被到處發放,還專門讓人去茶館講書,他和他的家族聚集坊街裡的人因為這本自傳轉變了風評後開始蠶食一些産業,他們的手已經伸到銅礦和造惡錢上了,一個月前加急生産出了一批綠礬油,但另一頭的銅币卻沒有出貨。”
那人說完該說的以後裴應闌又将其叫走另外囑咐了一番,然後又去給慕王府的人劃分房間和活動範圍,除了必要交集,兩方互不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