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開門:“做什麼?”
“現在倒春寒,那天發熱之後手腳一直都是涼的。”
“不要湯婆子。”
“那你要什麼。”
小流氓牽着男人的手,伸着脖子自己的下巴放上去,“要你。”
關上門,男人又站着不動。
女人急躁地動手推他,“多勾搭幾個怎麼了?現在不勾搭以後毀容了能勾搭誰啊?”
男人快被這理直氣壯氣笑了,“那你勾搭吧。”
……
女人滿頭大汗地抽走腰帶,發現裡面褲子還紮地死緊,最後放棄:“腹肌也不讓看,摸也摸不着多少,你怎麼不直接給褲頭上個鎖呢?”
“突然就不行了,專門防你的。”男人把插進頭發梳理過的手放在女人頭頂,看了一眼後手指又鑽進頭發裡,重複好幾次後将女人推開了一些,“現在膈應,就是不想給你摸。”
女人突然興奮:“不行到底是什麼樣啊?”
“做什麼?!”男人差點把跨坐在腿上的人丢下去。
女人盯着他半天支楞不起來的地方兩眼放光,“讓我抓一把!”
男人臉更黑了,“我可不想當冤大頭,那個麻煩是你茶宴前跟人厮混被撞見了才引來的。”
“喔……”女人屁股往後挪,想溜沒溜成。
“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嗎?”
女人被兩隻手箍住腰動不了,老實地說:“不是。”看男人還要再打聽點什麼來,又說:“反正……反正他比你假年紀還老!”
男人酸溜溜道:“不是連我都嫌老嗎?”
“不一樣,他有錢,等他死了我撈遺産養你,給你買大房子。”女人畫完餅又覺得不能太虧,“但是房契地契得是我的名字,你隻能住。”
“你……算了。”男人還想問點什麼,但想想又閉上嘴,一個半吊子蠱師,前幾天那樣和活靶子有什麼區别,“這幾天消息慢,空閑得很,早點起來我們去……”
“知道了嘿嘿嘿……”
第二天中午。
冼如英拿着大海碗來搜尋有沒有開小竈,走進廚房摸了兩顆雞蛋就退了出來,對站在井邊的人打水的人說:“都是病号,你偷、呃,晾那麼多不好消化的蘑菇吃得完嗎?”
忽悠人吃蘑菇又一句有用的話沒套出來還被糊了一臉口水的人提着桶走進廚房,舀了一瓢帶冰碴的水進盆裡降溫,擰幹帕子抹了好幾把臉以後才說:“要帶走的。”
裴應闌恢複人模狗樣後舀了一碗煮到沒有米粒的粥端走,一進門發現人已經滾到地上了,伸手将其扶起來的時候發現她滿頭是汗根本使不上力氣。
趴在地上的人四肢不聽使喚,腰背部像被針刺入骨髓,身上各處都像是被重物反複碾壓,難忍的疼痛刺激地頭像是要炸開一樣,好不容易疼過了,才半爬半被扶地躺上床去,剛一躺平又開始叫喚:“要趴着!想睡覺!”
裴應闌給連翻身都有些困難的人翻了個面,“犀角粉放哪裡了?”
“腳那邊的抽屜裡。”
不出意外什麼散劑都沒有,陸離在犀角尖上比劃了一塊後,腰上窩着幾個湯婆子在等。
裴應闌正在廚房切着片丢進藥碾子時又來一個聞着味來改善夥食的,看着他手裡的東西瞪大眼睛,“兄弟你吃這麼好?”
“查得怎麼樣了?”
“肺部嚴重水腫充血,炭灰沒有嗆進口鼻,窒息死的,那些倒地的士兵我們挨個盤問了一遍,當時房間裡有股很刺激的怪味,有毒氣體需要長時間通風才能消散,黴味大概是炭盆放進去把怪味燒掉後形成的另一種毒物,過程有些損耗,都憋着氣進去的,錦衣衛這邊不再繼續咳就沒有問題。”
裴應闌擡手趕人:“你可以走了。”
卓筠凡打量着鍋裡的吃食:“不是,我餓着肚子來的。”
“今天沒有,自己回西營吃糊糊。”
卓筠凡走時盯着柱子上拴着腳的雞看了好一會兒,“那行吧,我看這雞挺不錯,要殺通知一聲。”
陸離睡了一天一夜才起床,餓死鬼般竄到了廚房守着爐子流口水。
冼如英掐着時間在起鍋的時候撈了兩碗回去,走的時候狠狠嘲笑了守着門巴巴朝裡望的卓筠凡一把。
卓筠凡用童校尉突發痔瘡二三事引起小雞炖蘑菇主人的興趣後,順利地坐了進去,“他跟他那姐夫絕對……”
還在吃飯的裴應闌頓時覺得味同嚼蠟。
湯太燙隻能轉着碗喝的人擡起頭來驚呼:“什麼?還有這種事情?啧啧……”并從懷裡拿出速記的紙筆來讓他細說。
裴應闌盯着開始說書的人,默默地伸長胳膊夾了個丢到竈台上打算喂狗的雞屁股替換剩下的幹貨後就端着碗走開了。
喝完湯陸離砸吧着嘴回了房間開始收拾。
把人送回去後,裴應闌又返回廚房,卓筠凡連吃帶拿正在給大理寺的人撈些午飯過去,頭也沒擡地說:“我隻是向她打聽點消息。”
“她能知道什麼……”嘴上這麼說,但裴應闌心裡一隻在思索,光是在蜀地殺的那個她就做不到全身而退,況且他們當時年紀還小,溫家那個軟蛋還得靠她罩着,沒人逼着她才不幹這種買賣,不被朝廷通緝又不能露面,到底是誰呢?
卓筠凡:“要什麼都不知道你能那麼客氣麼?黔州的事你又開不了口。”
裴應闌嘴硬:“怎麼就不能了。”
“你兜裡錢都讓人薅沒了,開什麼口?還不如蕭二那個賣身的賴皮貨。”
裴應闌:“隻是打工,反正他喜歡編排人。”
卓筠凡根本不理這個解釋:“我看他賣得挺開心的,有錢便是娘,好好的兄弟變便宜兒子,下次見着該叫他侄子了。”
夜裡,裴應闌裝完貨把人送到東邊營地門口,伸手把兜帽理正,“一時半刻也好不了,能使喚人就别動手,是别人需要你,知道嗎?”
陸離抱着新拿到手的銀子艱難地拱進馬車裡,從車簾那裡伸出埋在狐狸毛毛裡的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