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應闌:“清理街道上沒有攤位的遊販,找街道司打聲招呼的事情不就是讓我裝瞎?”
“我說怎麼老實不作妖了……”謝戚川拿着紙張的手在發抖,咬緊牙關臉部抽搐後幹笑兩聲,“呵呵小兔崽子,敢兩頭騙?這招我八百年前就不玩了!”
裴應闌撿起地上的紙當場燒掉。
謝戚川追到陸離回來就跑去監工的小院裡:“人呢?”
管家不明所以:“老爺,不是您讓小姐拿錢去……”
“哈、哈哈哈哈。”謝戚川徹底瘋了,精神失常般仰天大笑後往後門跑去抓人了。
聞訊出來的陸瓊華對此習以為常,抓了把幹果慢悠悠跟着出去了。
管家哀嚎着奔向祠堂:“完了完了又瘋一個,這郡主府的未來是一眼望到頭啊!老奴嗚嗚嗚老奴愧對郡主囑托!”
裴應闌想走來着,但外面街上在攆孩子,大白天看樂子的人不少,他不想成為樂子,隻能留在謝府看着從祠堂出來的管家在張羅布置法事。
陸離專門往人多的地方擠,本來長胖了不好擠的,愣是彎腰半爬着擠進去,謝戚川愣是沒抓到,罵罵咧咧地一路走回家,他從前門進,裴應闌從後門出。
陸離跑到河邊坐下來大喘氣:“累死了,跑得腳都腫了。”
正當她拆着鞋帶時地上投下一片陰影。
陰影的主人:“章怎麼來的?”
“蘿蔔蓋的,怎麼了?”
裴應闌低頭看着她不說話。
陸離騰地站起來往回走,“我看過你的章又怎麼了?沒多大用能幹點啥?”
*
元淑和家人出來遊船遇到陸離,大人們轉頭又在河邊船上開始談事情,不讓她聽她也不耐煩等就上岸和陸離一起逛街。
“你怎麼一個人趕車?”元淑站在驢車靠裡面的一側,丫鬟跟在旁邊。
“我來進貨的,哪能讓夥計知道進貨渠道。”
前面人多,陸離把驢車拴在一根柱石上,又付了錢讓旁邊牽着狗在門口的雜貨店老闆閨女幫忙看着。
街上,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爬上高樓:“悲呼——”
底下商鋪老闆走出來:“元大才子站那麼高吟詩,沒人要又發馬蚤了?”
元淑對要進店的陸離連忙擺手撇清關系:“這可不是我們家親戚。”
過路人:“唉,又癫一個,前幾天有個癫的都癫到搞爹了。”
商鋪老闆要進去點貨,依依不舍地問:“啧啧啧,真的假的?那當爹的幾十歲了還風韻猶呐?”
陸離抱着貨走出店鋪時,突然砰地一聲,有什麼東西落到地上。
在那附近的可就不美妙了,書生吟詩的高樓掉下一個麻袋,麻袋從高處摔落幸好沒有砸中人,但裡人群很近,有人抹了抹臉抖成篩子,指着地上摔得撕裂開來的麻袋:“死、死人啦!”
因這一聲叫喊才讓定住的人們反應過來,不少人身上被濺到血肉,往兩邊跑的人群和聞聲想來看熱鬧的人群湊一堆把路都堵死了,也有不去擠,忍着惡心等待道路疏通的。
陸離把貨往旁邊移一些,頭也往相反的方向望,原來是天降麻袋摔出碎屍,那個書生猶在高樓吟詩,街面上的混亂毫不在意,“樓也沒有特别高,能那麼碎嗎?”
“嘔——”元淑背過身去不看地上那灘,“上課的時候可沒見過這麼惡心的嘔——”
沒過一會兒巡街的捕快和管理街道的小吏趕到,一邊讓人群散開一邊從外部一點點擠了進來。
人群散開後三人在驢車上坐了會兒,等到附近的家人來接的元淑:“一起走吧,順路就回去了。”
陸離盯着高樓看被一陣陣波光晃得眯眼,這高樓的作用一是望火情二是觀湖景,湖邊除了一排水輪車還有個人造的小瀑布用于若周圍商鋪起火便于取水,即使是在冬日時都是活水,不管是街面,還是走在街面上的人,在晴日總是會被反射出來的粼粼波光晃到,“你先回吧,死人就死人了,影響生意還能殺價呢。”
驢車距離墜落現場有些近,上面也濺落了一點血肉,陸離給換了塊遮擋貨品的布,繼續坐在驢車上被湖景晃眼,等到餘晖将天空染得一片金黃才趕着車順着湖邊向南邊的巷子裡走去。
穿過幾條巷子又是一面高牆一面岸堤。
“咚”
一顆頭滾落到地上,轱辘辘地朝路中間滾去,路上停了一輛驢車,驢車上伸下來一隻腳将其踩住免得滾遠,兩個蒙面人守着無頭屍身也不說擡走丢河裡。
陸離彎腰揪着那顆頭的頭發将其提起來裝進鐵皮箱子裡,“那個逃跑的頭領就是他?”
領頭的面具男走過來隻點頭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在城中也要講排場,他換了個似麒麟的獬豸面具,那日是他輕敵了,在半山腰将那群人大部分截殺,結果押送途中有一群人突然從山腳下殺出來,讓那個頭領跑掉了,要不是事先被強賣了一盒“打藥”都查不到蹤迹,但也有躲的地方剛好是京城的緣故。
陸離趕車進到一個修蹄釘掌的鋪子給驢子修修蹄子再擦洗一翻,車上的鐵皮盒子被拿走後又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