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戚川看了眼附帶的人員清單:“即刻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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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四。
“大叔,恁拍拍屁股繼續混江湖,偶爾免費捉個通緝犯在官府面前讨個好臉,她回去門一關能幹撒?還胡子拉碴的,道上滴人一看都要罵她一句是不?”陸離蹭了兩天去廣州的商隊已經跑路到了兖州,走到一個岔路遇到一行奔喪的車隊便停下讓對方先走,她等得心煩就坐在車轅上和兩天前碰上的免費打手說話。
提亞充當了車夫,也在一旁坐着,見那免費打手不言不語的,轉頭問:“為撒捏?他不落屋他家要找他老妹回去當家?”
“額咋知道。”她一張口就是被傳染的怪味方言,如果不是她經常閉着眼,提亞還要跟她講聽不懂的波斯語。
一入冬天就黑得早,車隊停在了界河驿,他們這群人既不是當官的也沒有軍務,當然不能住進去,驿站的驿卒都是村裡人,驿站門口一個草棚中坐着幾個借着驿站門口燈籠光攬生意的村民,過路的商人如果有得選幾乎都會選擇住得離驿站近些,商隊裡男女老少皆有,有拖家帶口随着商隊走一段回老家的,也有官府安排跟着商隊去領從軍親人屍首的,前者全程自費,這些人選擇了住得稍微遠一點價格更便宜的,後者官府打點過不能怠慢了人家。
“姐有錢,住單間。”陸離抓了一把還沒曬幹的大棗。
“炕挺大。”商隊中的女镖師不客氣地提着行李走了進來。
陸離嘴裡包着好幾顆棗子,說話囫囵:“不建議跟我一起住,我現在控寄不了我寄幾。”
女镖師默默地提着行李走了,在她走後房間裡傳來驚吼:“我的大棉被呢!?”
用普通镖師的價格就請到人的提亞迅速奔來:“消消氣,這镖師可不好請,按天算錢随時走人,窩看四方镖局滴镖頭都給她面子,她家在總捕司可有人,那人惡名在外……”
“好好好行行行。”陸離走到馬車抱着棉被回了房間,“比我還能訛。”
陸離吃單鍋做的晚飯時沒見着免費打手,就去問做什麼都要收費镖師。
镖師姓商,名顧雨,和商辜月是親戚,陸離從元通寺跑路就是她去接應的。
商顧雨說姓崔的看見一輛馬車上面有刑部通緝的要犯‘仇大姐’和同夥聯絡的标識。
“馬車?”陸離把挂在脖子上的眼鏡戴上,走出門,隻見驿站門口草棚裡的人也沒再少,“本地人?”
商顧雨:“是今天岔路走在我們前面那個車隊,他們進了驿站,村裡不但專門殺豬,連仆人都住上房。”
“奔喪也能算公差?沒有正在賣命憑什麼住哪裡?”陸離把碗放下,貓着腰繞了一圈到了東跨院的外面,“拉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