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遇安驚訝地看向提着麻袋從商隊留守人員屋中出來的人,他隻知昨晚來了錦衣衛将商隊留守換掉,完全沒有察覺到現在屋中還有人,甚至陸續出來好些人,其中兩個還提着工具箱把他按在凳子上還塞了幾張寫滿字的紙,似乎也沒有惡意,就算有惡意這麼多高手他根本逃不了,他又看向陸離。
陸離解開麻袋,踩着李矮四被剃光的頭說:“他叫達傑,吐蕃話裡吉祥物的意思,趁着人多搶個新鮮勁,等他一醒就吊驿站門口剮了。”
見陸離沒有明說,崔遇安也沒有再問被打斷的那件事,一邊背台詞一邊任由兩個錦衣衛從工具箱中拿出工具給他化妝。
商顧雨帶着一行車隊進了村子,将商隊卸下的貨物一一裝車,車隊領頭趕着一輛一開始就裝着貨物的車來到一處院子,目不斜視地走了進去,對正在踩人玩的陸離說:“這是和那波斯人簽好的契書。”
“賬可記清了?”得到肯定回答的陸離這才接過契書,看完後又夾帶私貨還了回去,“辦完事就去這個地方。”
時間緊迫,季镖頭急忙走了。
陸離喝完茶開始熱身,“門口車上裝的是我自費的水銀,不能借給别人用,不要随便換容器,等下去驿站淘兩個快死的試試手,能拖則拖,哪能……”
桌邊的其餘三人都停下了各自手裡的活,随着陸離的視線看過去,麻袋裡的達傑已然清醒正驚恐地看向陸離。
達傑:“你、你是……”
陸離:“哪能讓你少沾福氣呢?”
“啊——”
利國驿大門緊閉,門口的攤子鋪地有多大裡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人怎麼吵外面更是聽不清。
門裡。
陸離鍋底黑中年男人對着一個反坐在椅子上吃東西的人怒目而視:“你這是濫用私刑!先拿一個無名小卒開刀無法震懾江淮……”
陸離正用公勺從鍋中撈菌子,“那又怎麼樣?你手底下才幾個人?要不開門去打一架?”
官廳中,兩名負責照刷文卷的吏典忙于翻閱賬冊;倉庫前,書寫文稿的承差筆下飛快……
朝廷調撥的随行士兵在外面維持治安,就近的兩處巡檢司趕來需要時間,眼下驿站中隻剩下正在休息的錦衣衛,聽到動靜說不定還得……
鍋底黑中年男子又掉準矛頭:“你們商家出了一個不管不顧的商辜月……”
正在喝湯的商顧雨裝作很忙地添了幾塊炭,“我就是個被雇傭來打雜的。”
陸離吃到一半又端着碗轉回去開始扒門縫,興奮道:“開始了開始了,開始村頭械鬥了!”
門上縫隙不少,鍋底黑中年男子礙于身份隻能站在原地,并非完全沒有頭緒地開口試探:“他隻是個被雇傭的外地驿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