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廿九。
臨川縣。
巡鹽禦史成日在卸鹽的漕倉查賬,織造使要撫州知府就臨川縣工坊集體失蹤的女工給一個交代。
裴應闌看着幾個被打傷的通事沉默了片刻,安慰道:“好好養傷。”
幾個傷患互相攙扶着走了,隻留下一個鼻青臉腫的苗語通事,“鎮府使,那些黔東南來的苗人應該知道些什麼,我想問下去就罵我是串串還讓人打了我一頓。”
裴應闌握緊拳頭,簡直,簡直如出一轍。
嶺南王府。
高舉叫來靜陽子:“去臨川把弘一接回來,要盡快開完最後一爐,茶山上的桑葉不能摘遲了。”
靜陽子:“是。”
臘月初二,裴應闌剛回到京商會館就見人一臉疲憊地等着彙報。
邱蓼蓼:“屍體确認無誤,夾在衣服裡的密信沒有被動過。”
裴應闌:“原本定的時間是初五。”
邱蓼蓼:“她要提前走,我們就先從密林沼澤另一側穿了出來,沒有繞路。”
裴應闌:“休息兩日,不用當值。”
“是。”邱蓼蓼鎮定地走了出去,在院中站了許久才喃喃道:“居然真的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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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睡着的時候是天是黑的,醒來天還是黑的,或許是被子蓋得嚴,衣服上的淤泥經過‘烘烤’簡直别有一番滋味,“今天初幾?”
“初四。”伴随着裴應闌回答的還有幾聲雞啼。
“給我配點鹵料煮洗澡水。”陸離把手伸到後背去抓撓。
“不要撓。”裴應闌看向滿背的叮咬痕迹有些詫異,又把人轉過來,依然是不少,前天怕把背上的傷口抻裂想換衣服沒換成,當時還沒有的,守了兩天根本沒見蟲子爬出來,這是功力盡失掉蟲窩了?
由于頭上全是泥,陸離隻能躺着洗頭。
裴應闌真機算賬:“你不在元通寺守着挖金子非要跑去嶺南喂蚊子?”
陸離:“我樂意。”
裴應闌:“姓崔的怎麼你了?一個被你支去殺人,一個替你背傳教鍋。”
陸離:“我說了我樂意!怎麼着?動不了你又開始審了?”
裴應闌:“好好好我閉嘴。”
中午,腌漬入味的陸離準備出門,裴應闌不知道從哪兒又冒出來:“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