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一頓折騰,她終于慢慢開始清醒了一些,但真的僅僅是一些而已。張開眼,從毫無焦距的渙散到清晰地映入了他的影子在烏黑瞳仁裡。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倒是一下子老實了。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面無表情地瞪了瞪她還有些懵懂的樣子,找出風筒給她重新吹幹頭發,又不耐煩地重新将她塞回了被窩。算算時間也不早了,他轉過身便打算走,還得回自己房裡取一套幹淨的衣服才行。
一隻柔若無骨的手卻準确抓住了他褲子上的皮帶,冰涼金屬光澤映着纖細的指尖,透出脆弱,“别走,我拍黑。”
“放手.....”真的要被她給折磨死了,容嵊替自己感到不容易又拿她沒辦法,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我讓吳姨不要關燈。”
“......别走。”
“南絮,你别欺人太甚。”
被折騰了一晚上的,壓抑許久的莫名情緒終于爆發了。他重重喘了一口氣,抓住她的肩膀開了口。可他就是這樣的性子,越是生氣聲音越是平靜,就像風雨欲來的悶熱和壓抑。這樣的舉動,他就不信她真的不懂。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明明有把火燒了起來,某個人卻仿佛毫不自知一般,還不知死活地伸出手摟出了他的勁瘦結實的腰身,“......連你也讨厭我嗎?”
他心裡一震,低下頭。
面前的女人被吹幹的黑發松松散散地披在腰間,剛才閉眼替她換上的那一套粉色睡衣,扣子都扣錯位了,胸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隐約,可見起伏。可最要命的是,他剛才并沒有将那件被弄髒的襯衣重新穿回身上,還光着上身,可她卻将軟弱無力的身子直接貼在了他的胸前。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抱住了她。
滑嫩,柔軟,
要命,睡衣的料子簡直跟她的皮膚一樣。
容嵊的腦子裡轟然一炸。
如果說剛才的某些畫面,勾起了心中那個一直以來蠢蠢欲動的念頭,眼下簡直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抓起床頭櫃邊的那杯已經涼掉的水喝了一口,卻似乎并沒有起什麼作用。身體裡升起的那種熟悉的燥熱感覺,似乎怎麼壓也壓不下去了。
手機響起,阿德遲疑的聲音從那頭傳到:“容先生,時間差不多了......”
今晚的牌局必須得去。
他勉強恢複了一些理智,剛想張口回應,賴着他懷裡的女人又不安分地動了動,藕白的手臂順勢上了,指尖細細劃過,宛如一道電流攀上了他的肩。瞬時,心裡那最後一根搖擺不定的防線,啪地一聲被扯斷了。
容嵊用力閉了一下眼,再睜開時,心裡已經有了決意。
“你讓萬秘書去幫忙處理一下,帶點禮物過去,就說是我親自挑的。”
不待阿德那邊再說些什麼,直接挂掉電話關機。
懷裡的女人俨然不知危險即将來臨,這個時候居然還敢用手搖了搖他的肩,“我渴......”
他依言端起剛才那個水杯,正要放到她的唇邊,想了想又将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直視着她的眼睛:“你知道我是誰嗎?”
“容嵊,”
她居然還生氣了,不耐煩地拿手捶一下他,就跟貓爪子似的,“别磨磨叽叽行不行?”
很好。
既然知道他是誰,她又是要自己這樣送上門來,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準确無誤地貼住了面前的人不聽話的嫣紅的唇。
水分在彼此的唇齒之間交換,這樣的糾纏卻好像是才昨天的事情。他用力按住她反應過來的企圖想掙開的舉動,一味加深了這個纏綿的吻。他本就熟悉她的身體,四處遊離點火。幾年的空虛,隻有深夜的夢回才能夠回味的記憶,自她他回來以後忍了又忍的念想,終于在她今天難得的一點靠近中熬不住了。
她被他親得俨然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在他用手扯掉身上那件不堪一擊的睡衣時,隻自顧自将臉埋進了他的頸肩。
顯然已經失去了抵抗的意味。
容嵊猶覺得有些不甘心,又擔心她酒醒後不認賬,停下動作猶豫,“要不然我們等一等?”
“等你大爺,”面前的人大約被他弄得不上不下,立馬被這話得火冒三丈,“要做就做,廢那麼多話幹什麼?”
他悶悶地笑了一聲,所願她所願,欺身而上。
充實,溫暖。
猶如江水拍岸,又似驚濤駭浪,一路颠簸,終于到達彼岸。
這麼久了,他第一次清楚的感覺到,她完完整整地回到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