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在她的唇上輾轉反則,仿佛要将她拆卸入腹般專注。甚至,他漸漸不再僅僅滿足于此,隐約的喘息聲漸漸重了起來,伸出手捂住她的嘴,而将戰場開始往她的頸間遊離,趨勢越往越下。今天那件為了見葉母而特意挑選的連衣裙,成了方便他的存在,他的手另一手同樣從她的背部順勢遊離,直接摸索了下去。
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些,情動之時,連葉懷瑾都沒有敢這樣對她。
再如何懵懂無知,她也終于被吓得哭了起來。
可惜,含在唇間的嗚咽之聲并沒有驚醒眼前的男人,就在胸口的衣扣将要被解開,教她倏然怛然失色之際,一道黑色的影子極快地閃了進來,毫不猶豫地利落出手在容嵊頸後敲了一下,她才感到壓制住她的力道徒然一松。
“南小姐,對不起,讓你受驚了。”來人倒是彬彬有禮,還刻意轉過臉給她留下整理衣物的空間。
“你是誰?”
“我叫阿德,容先生的私人保镖。”
這是她和阿德的首次見面,可惜其實談不上多愉快,因為眼下這個看上去似乎壓迫感兼正義感十足的男人,不過短短半分鐘之後她便知道,其實眼瞎得很。
“他究竟是怎麼了?”
“不清楚,可能中了混淆人心智的迷幻劑,也可能是之前喝的那杯酒有問題,我會查清楚的。好在容先生之前就碰到過一些下三濫的手段,體質跟常人不一樣。再加上今天用這東西的人謹慎,害人成分極少,導緻症狀不太明顯。我熟悉他的行事風格才發現不對勁,可還是晚了一步了。”他的體格扶住容嵊這樣高大的身量都顯得毫不費力,“吃虧了。”
既然事出有因,容嵊對她之前也算有恩,今日的事就當是相互抵消。于是她想了想,咬着牙大度地擺了擺手,“算了,這點虧我也就不計較了,就當今天出門倒黴被狗咬了一口。你趕緊帶他去看看醫生吧。”
那個阿德本來都準備扶着人往外走了,聽了這話卻莫名頓了頓腳步,拿眼瞥了她一眼,“南小姐你誤會了,我說吃了虧的那個人,是指容先生。”
她一臉不可置信,瞠目結舌地留在原地,隻氣得渾身直打哆嗦。
所以,剛才那番,還是他的容先生吃虧了?
好吧,什麼樣的主子,就能養出,什麼樣的保镖。
随後她匆匆離去,也沒有再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情。換在之前她可能還會猶豫一下要不要告訴葉懷瑾,但今天聽到了那番對話,她就知道如何都不能說了。既然容嵊對葉家這樣心懷芥蒂,葉懷瑾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清楚。
難怪,葉懷瑾曾經三番五次地懷疑在甯湖會所發生得事情。
南絮不想将簡單的事情搞得更加複雜。
而在假山洞裡發生的一切,一連幾個晚上如幻燈片一般在她的夢境中若隐若現了幾次,漸漸也沒了蹤影。直到某一天母親在折疊衣物時,從她那天穿的連衣裙口袋裡,掏出了一根銀色手鍊,迷惑地攤在她的面前,彼時的情景又如潮水一般湧了過來。她不由自主地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這個容嵊,還真是陰魂不散。
好在打小遇到的糟心事情就多,不至于當場失了臉色,找了個借口将母親應付過去了。
應該是那日拼命掙脫他的禁锢時,不知為何松落,湊巧掉進了她的衣裙口袋裡。這條白金手鍊看上去款式别緻,内環還有一串小小的字母縮寫,正巧是容嵊名字的拼音。他那樣的人,能時時刻刻把這樣的小物件帶在手上,想必是有什麼特殊意義的。
比如,女朋友的贈物,等等。
雖然那一天容嵊的舉動算是十分惡劣,畢竟也是招惹了人算計不好同他計較。而且,這樣身居高位的人,日子過得也沒有外人看上去那樣事事順遂。所面臨的種種困境,也估計不是常人所能想象。怪不得他總是一副冷臉冷心的模樣,如果她時時需要提防,也很難對不熟悉的人毫無防備之心。
不過既然那處宅子是他母親的産業,事情倒也不難辦。
幾日後她找了個時間徑直去了,找了管事的人,說這手鍊是自己在後花園子裡撿到的,想必是主人家的物件,特地來歸還給容先生。而那位負責的管事人,臉上自然一派感謝,眼裡卻有掩飾不住的詫異。
她也顧不了這些,将東西放下便徑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