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喝茶。”
“謝謝。”許監正笑盈盈地接過糖果兒遞過來的茶卻并沒動,順手放在桌上,繼續打量周圍的環境。
糖果兒默默退回去,悄聲道:“昭月姐姐怎麼還不過來?這人誰啊?”
雪青搖頭:“不知道,寶玥姐姐已經去叫了,估計是睡着了。”
“這宅子是你們一起買的?”
雪青回神,忙道:“啊?哦這是寶玥姐姐和昭月姐姐一塊兒買的,我們沒出錢。”
許監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忍不住低笑一聲,道:“出息了……”
“你怎麼有空過來?”衆人聞聲看去,隻見昭月和寶玥正往這邊走。
許監正輕笑起身,道:“這不是想來看看你,實在沒想過,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能見見你。”
“你這話說得就未免太客套了。”昭月輕笑,路過幾人時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
許監正低笑:“這不是怕你不認我這個哥哥嗎?”
寶玥驚呼:“你哥?”
昭月點頭:“嗯,表哥。”昭月反問道,“不然寶玥姐姐以為什麼?”
“我……”寶玥一時語塞,最後隻得道,“沒什麼。”
她能說什麼?以為是昭月的青梅竹馬準備考察一番?
許監正輕笑,道:“在下許殊,見過各位。”
阿婉左右看看,忙道:“你們都杵這幹什麼?家裡來了客人,我去做飯,過來幫我打下手。”
聞言衆人頓時應和着散去,隻留昭月和許殊留在廳内。
許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些出神:“你當時求到我這裡,我還以為我看錯了。說哪來的人,還知道我有個叫草兒的妹妹。”
昭月低低笑了聲,道:“是我運氣好,阿殊哥哥幫了我好大一個忙。”
許殊遲疑一瞬,問:“你這麼些年……都沒再回去過?”
昭月唇邊笑容一僵,半晌才搖了搖頭,道:“沒有……哥你回去過嗎?”
“路過時回去看了一眼。”許殊道,“我家早就沒人了,小叔他們也準備搬出去,看看能不能多賺些銀子。”
昭月點點頭,沒再說話,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許殊打量着她的神色,到底沒有冒出“你爹爹娘親這個稱呼”,還按着自己這邊叫:“大伯母那時候大病一場,也不知這麼多年過去,好些了沒有。阿楚自……自你走後就去外邊做工了,我沒見着。”
昭月紅了眼眶,連忙垂下頭去隐藏自己的神色,道:“阿殊哥哥同我說這個做什麼?”
許殊定定瞧了她半晌,問:“沒想過回去?”
昭月搖頭:“有那緣分自然還有見面的時候,沒有就算了……世道艱難,我知道他們是沒了辦法才賣的我,但心裡也怨。”
許殊輕歎一聲起身,道:“對不住,是我說錯了話。以後你若是有什麼事,大可找哥來幫忙。”
昭月勉強勾唇一笑,道:“那就先謝過阿殊哥哥了。”
許殊彎了彎嘴角,道:“那我便先走了,你完事多加小心。”
“急什麼?”昭月笑道,“見你來了阿婉姐姐才趕着去做飯,你怎麼也要吃了再走。”
“啊?”
昭月莞爾一笑,從身後推着許殊往外走:“阿婉姐姐的手藝可好了,你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了!”
昭月安安穩穩地在家住了許久,期間皇帝倒是派人來打探過幾番她的意思。
昭月知曉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燕帝還是想省去給她派遣官職知難而退的那一步,讓她直接放棄。
奈何昭月拿定了主意,任是誰來都咬死了不松口,隻說自己想看看做人間的官是什麼樣的。
燕帝無法,在朝堂上跟人争辯幾番也沒個結果,甚至動了要不就現在随便封昭月個什麼閑官,叫這事兒過去便是了。
可朝中大臣反而愈發不樂意,他們在乎的根本不是昭月當的是不是個閑官,而是女子當官本就被這幫人诟病。
再加上大家基本是正經科舉上來的,偶有幾個仗着家裡勢力的也無傷大雅。
可昭月不同,她一沒有科舉二沒有背景,又是女兒身。
空口白牙一句話說自己是靈女降世,福氣沒降在他們身上不說,反而還給他們同樣瞧不上的妖妃送子。
莫說是白白讓昭月做一個閑官,就算是她立功無數憑本事給自己掙一個估計也要在背後被人戳着脊梁骨罵。
衆人吵得燕帝一句話都插不上,最後無法,反而要助民間傳言傳得更厲害一些。
最後再搬出欽天監,也開始拿國運那套當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