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連忙搖頭,道:“什麼啊!那是哥哥胡說八道!是那個姐姐住的善堂裡的老嬷嬷來了,還以為我也是走丢的。我才沒有跟人家走,那個姐姐還說讓我趕緊回家呢!”
昭月目光幽深,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夜晚,昭月回去時也不知道浮平幾人又在玩什麼,吵吵嚷嚷的。
昭月開門進去才讓幾人安靜下來。
浮屏見她面色不好,便問:“昭月姑娘,可是出了什麼事?”
昭月掃視幾人一圈,突然問:“這嶺州到底是誰的地方?”
這話問得衆人皆是一愣,憑瀾笑嘻嘻道:“姑娘說什麼呢?這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天下,嶺州自然也是陛下的地方……”
“别裝傻,你們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意思。”
嶺州是一大片地方,隻是用了嶺州城這個中心城命名。
昭月之前光顧着揪住劉戴不放了,現在才突然想起來,知州這麼重要的職位。
空缺多年又能由着劉戴作威作福,想必定是上邊有人推波助瀾。
嶺州城内荒唐成這樣,昭月一來就捅出幾樁大事上面的人卻還沒有動靜,那隻能說明嶺州最要緊的地方還不在嶺州城。
浮屏問:“您問這個做什麼?”
昭月卻隻回了一句:“有要緊事。”
三人支支吾吾半晌,最後浮屏才道:“嶺州是宗尚書的地盤。”
何止是嶺州,這個宗尚書是天子寵臣,野心勃勃,恐怕他的勢力已經遍布整個大燕了。
昭月呼了口氣,道:“浮平,憑瀾,你們二人恐怕要替我再撐一段時間了。”
浮平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頓時哀嚎:“這都要過年了,您又要去哪?”
昭月沒說太多,隻道:“辛苦你們,千萬要盯好劉戴和杜瀾二人。”
浮屏微微皺眉,攔住昭月去路,道:“昭月姑娘,您若是不說清楚,請恕在下難以從命。”
昭月看了看,微歎一聲,道:“我會修書一封寄給長公主殿下把事情交代清楚,若你實在想知道,我們路上慢慢告訴你。”
從許莘一說果兒認識的是一個比她大的善堂裡的姑娘時昭月便覺得不對。
等說到那老嬷嬷想把果兒留下卻被那姑娘阻攔時昭月就愈發詫異了。
此事又和劉戴等人有牽扯,無論如何昭月都得去看一看。
葉曦展開信紙看了許久,卻不見有什麼波動。
最後擡手将那信放在燭火上,眼見它燒了個幹淨,才松了一口氣。
年關将近,昭月幾日到的時候都熱鬧起來了。
昭月想了想,最後還是和人換了一身破舊的衣裳,灰頭土臉地在城中行走。
她怕有什麼變故,便隻讓浮屏潛伏在暗中。
果兒碰上的那姑娘叫窈商,和那善堂的老嬷嬷一個姓,叫溫窈商。
果兒沒學過畫藝,但昭月央着她畫,她就試着模模糊糊畫了個大概。
昭月又根據她的描述反複潤色,這才和本人有了七八分相似。
她在那善堂附近守了幾日也沒見過和畫上相似的姑娘出過門。
實在餓得狠了,才準備到集市上買個饅頭吃。
誰料還沒等她這邊付錢一扭頭就瞥見人群中那個拎着菜籃子往這邊走的姑娘。
“诶!你到底買不買啊?”
昭月猛然回神,伸手在身上摸銀子,又怕溫窈商不見了,慌亂之下更找不到荷包塞在哪了。
攤主等得有些不耐煩,昭月蹙眉:“稍等一下,我再……”
自己是她話沒說完,那小攤上就被扔了幾個銅闆。
小攤販頓時伸手把手裡的饅頭往身邊那人跟前一遞。
昭月偏頭,卻正巧看見溫窈商的側臉:“給她吧。”
小攤販一愣,左右他掙了銀子也不多問,就把饅頭往昭月跟前一扔:“喏,拿走吧!”
昭月拿起饅頭,朝溫窈商怯懦地點點頭:“謝謝這位姑娘。”
溫窈商卻連看都沒看她,轉身就走。
昭月思忖片刻,還是遠遠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