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守衛捏着鼻子,本想湊到跟前看看,就聽後邊兒有東西叫。
方才那女子聽見了頓時叫起來:“怎麼又跟來了!快抓住它!”
守衛聽她尖叫,腦袋發蒙,下意識一彎腰把那東西撈了起來,定睛一看,才發現竟是一隻貓。
剛要說話,就被那氣味熏得頭疼,又捏住鼻子,甕聲甕氣問:“你這是什麼東西?”
女子“嗐”了一聲,道:“可别提了,最近殿下胃口不好,沾不得葷腥。可巧前些日子有人送來幾條大的清江魚,廚房裡便想着片條魚配着腌的酸菜給殿下做了嘗個新鮮。結果手氣爛,摸了條肚裡帶蟲的,這東西哪敢給殿下吃,便撇一邊兒了,又着急做新的,把這個給忘了。我還說呢,這幾日門口怎麼淨是野貓,魚都臭了也不嫌棄,追着我跑,煩得很!”
這女子守衛雖不認識,但聽着膽子大,又是廚房裡做事兒的,這群伺候殿下吃喝的比他們金貴些,便放軟了語氣,道:“這貓是招人煩,姑娘快回去吧,我料理了便是。”
聞言,女子臉上露出一絲為難,像是不忍地擺了擺手,道:“罷了,左右不過是隻不懂事的畜生,你一會兒遠遠地丢了便是,别傷它性命,不然我得跟你急!幫我這忙,回頭給你捎點心來。”
守衛忙稱:“是。”
那女子便走了。
瑞華一直等着,現在才敢開口,為難道:“大人,這您還看看嗎?”
守衛有些猶豫,上前了幾步,那貓卻撲騰起來,他自己也不喜歡這味兒,便揮揮手,道:“罷了罷了!你進去吧,我把這貓扔出去。”
“謝謝大人!”
瑞華推着車趕緊跑了,到角落裡,趕緊打開蓋子,小聲喊了幾聲,卻沒得到回應。
方才那女子就站在旁邊兒看着,狐疑道:“不會熏暈過去了吧?”
瑞華面露驚恐,道:“绮瀾,你盼點兒好的吧,朝廷命官,咱賠不起。”
他話音剛落,昭月便拉着寶玥從桶裡爬出來,兩人深深呼了好幾口氣,才算緩過來些。
昭月道:“沒事兒,隻是方才堵的一時有些說不上話。”
聞言,绮瀾讪笑着連忙賠不是:“對不住,當真是對不住!今天實在是沒别的法子了。那味道本來就不好聞,今日當值的那個守衛還是個極讨厭魚的,我們也隻能這麼賭一把了,兩位大人恕罪!”
“哪來的罪,做得很好。”昭月誇了一句,和寶玥摻着,因為長時間憋氣一時間有些暈乎乎的站不穩,道,“快些,我們時間不多了。”
绮瀾道:“兩位大人……”
“别亂叫。”昭月道,“這裡隻有齡昭和绛楚。”
绮瀾愣了下,道:“行,齡昭绛楚,你們跟我過來,我帶你們收拾一下,這裡瑞華會處理好。”
三人顧不得再說什麼,連忙跑遠。
回來時也沒避諱,專找了有人的道。
大概是有認識的,對方剛要伸手打聲招呼,就聞着了幾人身上的味兒,頓時退了一步,皺眉問:“不是說去收拾那魚了?怎麼弄成這樣?”
绮瀾道:“還不是那讨人厭的貓!我還好,她倆可是慘了,叫那貓撞翻盤子的時候撒了一身裡頭的湯水,難聞死了!”
“趕緊收拾去吧!一會兒嬷嬷查人呢,耽誤了可沒好兒!”
绮瀾應了聲,謝了那人,又帶着兩人繼續走。
寶玥問:“我記得之前浮屏說這郡王府裡不太平,勾心鬥角的,你們又和别人不親近,怎麼她反倒要提醒你?”
绮瀾道:“這的勾心鬥角能是什麼大事?小打小鬧的不起眼。就是因為不太平,府裡亂七八糟的規矩才越來越多,那管事嬷嬷最會裝腔作勢,一人有錯發脾氣對所有人都沒好臉兒,她是怕咱們惹急了那管事嬷嬷連帶着她受罰。”
寶玥點點頭,對府裡情形有了估量。
不是什麼好地方,大概率比胤王府還爛。
“我是廚房當差的,平日裡負責廚房幫工,偶爾給郡王送送菜。绛楚和齡昭都是灑掃丫頭,地位不高,但卻方便。每日掃掃地,進内院的時間比我多,好多消息都是她們探聽來的。瑞華和落燃是小厮,能做的就更多了,傳消息一般是靠他們。”
绮瀾點了一隻百合香,捧着爐子圍着昭月寶玥二人繞圈圈,接着道:“這府裡的規矩都是寫了貼在門上,我也抄了兩份兒,你們揣上,千萬别穿幫了。”
昭月一一應着,又問:“如今在府上,可能見到宗望?”
聞言,绮瀾動作一頓,道:“偶爾吧,來的很少,郡王爺似乎不太愛看見他,每次來了就是好一通鬧。”
昭月詫異:“還能鬧起來?”
绮瀾道:“我倒覺得像是宗望一個人鬧,西平郡王是個膽子特别小的人,說話說不上來了,能把自己憋的岔了氣暈過去,落燃偷偷看過,說西平郡王就坐着不說話,不說宗望反倒脾氣更大,說些人聽不懂的話。”
昭月隻知道葉曦在西平郡王府上插了人,但卻沒細問。
這麼多年了,她對這位西平郡王知之甚少。
要不是此次臨時起意跑來潛伏,她還沒發現自己竟然忘了這麼大的事。
绮瀾又零零碎碎說了許多,昭月一邊聽一邊提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