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玥也呆了:“怎麼把他弄暈了?不問了?”
“他說太多我也記不住,而且天快亮了,不能再折騰了,西平郡王我們是一定得帶回京的,回去我就寫信給長公主。”昭月一邊說着,一邊解葉蘆身上的繩子,道,“寶玥姐姐來幫我!我們收拾現場,趕緊走。”
寶玥看了看天,确實不能再耽擱了,便上手三兩下解開那個複雜的繩結,和昭月一起把葉蘆搬上了床,連原先葉蘆坐的那個凳子也歸回原處,分毫不差。
以至于葉蘆一覺起來還以為昨晚那一切都是錯覺。
但他脖子上那一下不是白挨的,隐隐作痛的地方照應着他是真的大半夜遇上了闖進自己房裡的威逼利誘的“歹人”。
葉蘆平日裡确實睡不好,心裡裝着事兒,多夢,也就醒的早,每天坐在門口發癔症。
雖然有些消磨精氣神兒,但是好處就如昭月寶玥說的那般,因為所有人都覺得他精神不正常,怕引得他發病,不敢靠過來,反倒讓他有了喘息的機會。
但昨晚純屬是被強行入眠的,于是這次醒來已經天光大亮了。
若是換了平時,這個點兒他已經在外面坐了一個時辰了,但今天才起。
服侍他的小厮眼裡滿是恐慌,小心翼翼看着他,卻不敢上前。
渾渾噩噩過了早上,葉蘆又到外面坐着去了。
昭月寶玥作業是以真面目來的,回去又戴上了人皮面具,葉蘆自然在府裡找不到,來來回回看了幾遭,卻不知昭月寶玥就在他正對着能看見的地方灑掃。
那廂昭月寶玥卻不知道葉蘆心情如此複雜,還在裝沒事兒人,昨夜沒睡,今天免不了犯困。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兩人連飯都沒吃,先急着盛了瓢涼水洗臉。
寶玥不喜歡眼睛沾水,覺得難受,故而洗的快,一擡頭卻看見遠處有個人身後跟了好幾個護衛正朝主院走去,頓時吓了一跳。
寶玥連忙擦幹淨臉上的水,眯着眼睛仔細看了看,待看清來人便有些驚訝,連忙去拉昭月,卻沒出聲,隻用眼神示意昭月去看。
昭月揉了揉眼,也有些驚訝,卻裝作無事,低聲問:“他不是前幾天才來過,怎麼又來了?以前記得不都是一個月一次。”
寶玥說不知道:“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也不知宗望是不是有所察覺,往這邊看了一眼。
昭月寶玥連忙低下頭去。
好在對方也沒做别的,很快就扭過頭去,腳步都沒停。
昭月松了口氣,直勾勾望着宗望離開的方向。
寶玥隻看了一眼便明白昭月在想什麼,糾結道:“這會兒跑去偷聽,不保險吧?”
昭月當然知道,但還是想,思忖片刻,還是搖了頭,道:“算了,确實風險太大。”
她們潛進府裡二十多天了,葉蘆所住的主院确實沒有适合藏身的地方。
而且宗望身邊的人,别的不說,那個子舯絕對古怪危險,昭月不想跟他碰上。
昭月想了想,道:“绮瀾幾個是領了命令的,宗望來了,他們應該會去打探,等晚了去問問。”
“嗯。”
昭月沒指望問出幾人是用什麼法子探聽到消息的,不過她提了此事,那個一直沒見過的落燃出現了,那大抵就是他的本事。
昭月視線在這人身上停留一瞬,開門見山道:“白天宗望來做什麼?”
落燃比起绮瀾瑞平就顯得有些話少了,沒太多鋪墊,道:“沒說什麼要緊事,郡王今日起晚了,消息傳到宗望那邊,他過來兩人唠了些家常。”
昭月挑眉,這可不是什麼好的狀況。
葉蘆隻是起床的時間和平常不一樣,宗望就要過來看一眼。
可見西平郡王府上宗望的眼線盯得多緊,宗望又是多警惕。
但昭月沒說什麼,隻是問:“唠家常?都說什麼了?”
“郡王有些戒備,但這次沒發病。”落燃道,“宗望隻在府上待了半個時辰,問了問郡王的身體,最近吃了什麼做了什麼,和往常不一樣,聊了幾句就走了,郡王瞧着也有些詫異。”
落燃隻說和往常不一樣,卻沒說怎麼個不一樣法兒,昭月便也知趣的沒問,點點頭,道:“這幾日你們仔細盯着府裡的動向,若有不對的地方,機靈些。”
幾人對昭月說的這番話有些摸不着頭腦,卻也乖乖稱是。
待幾人走後,寶玥輕聲問:“要回京啦?”
“應該吧。”昭月笑了,“感覺跑這一趟有些不劃算了,得到的東西比我想的要少。”
“劃算。”寶玥随口安慰道,“有你覺得有用的就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