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中間架子上放着的,是傳說中那個誰拿到在上面填上名字,就可以讓皇帝讓位,改朝換代的聖旨。
看得出那已是用特殊工藝加工處理過的,保存時間會更長。
但架不住年代久遠,字迹已經模糊了,昭月不敢上手碰,怕碰碎了。
昭月歎道:“就憑這麼個東西想改朝換代……實在有些癡心妄想了。”
葉曦嗤笑一聲,道:“這東西靠不住,但銀子靠得住啊。”
她打量着那金磚做的牆,想到楚家捐給朝堂的那些銀子,那不是筆小數目,但這裡和那堆銀子相比也不遑多讓。
确實叫人心動。
于是葉曦上手,抽了一塊下來,沉甸甸的墜手。
想當年先祖初登基,哪有這麼多金子呢?
無非就是抄家時抄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富戶,史書記載,那時候被抄的人家可不少,那麼多錢财,大燕卻還是落魄。
現在看來,落魄才是對的,畢竟錢财都被存在這裡了。
葉曦看着昭月,問得認真:“你現在能否給我一個解釋了?”
昭月卻也很認真地道:“我猜的……”
真是猜的,她膽子大,看見那個水滴形狀的凹槽,想起了自己常年佩戴的玉墜子,還是想賭一把。
葉曦挑眉,不知出于什麼心理,倒也沒有追問。
她眯着眼睛仔細看那道未填姓名的聖旨上的每一個字,似乎要從上面看出端倪來。
出于習慣,浮屏姐弟早就在密室裡繞了一圈,把每個角落裡都看過了。
金銀财寶居多,但也有書信,想必從裡面可以知道很多有趣的故事。
隻是如今這個狀況,一時也顧不上那些。
浮屏低聲問弟弟:“如何?”
“最遲三日。”浮平說得肯定,“我安排好了的,三日之内他們必定撲滅山火,來救殿下出去。”
浮屏在大事上還是信得過他的,聽他這麼說,便點點頭,不再言語。
昭月卻皺了眉頭,問:“我們能在這裡撐三日嗎?”
聞言,浮平苦笑一聲,說:“所以才說是最遲三日,最多最多我們能撐三天,而非他們最慢三天就能趕過來。”
為了葉曦的安全,這事兒可是下了死命令的。
如今他們在裡面,不知外界動向,隻是心裡着急也無用,還不如顧好眼前。
昭月便走到那放着書信小小的架子上,看了半晌,有些猶豫。
紙張看着太過脆弱,昭月不敢動,怕碎了。
但這秘密就在眼前,光看着這外皮實在叫人抓心撓肝。
“拿吧。”見昭月猶豫,葉曦瞥了一眼那信封,道,“這可是好東西,不會那麼輕易損壞,頂多就是……有些看不清了?”
昭月不識得什麼好東西,隻是葉曦開了口,她心便放下去一半,輕輕抽出那信封,小心打開,見沒碎成一片才放下心來。
但字也确實如葉曦所說那般,不太清楚,昭月辨别的半晌,還是勉強。
于是葉曦一揚下巴,叫道:“浮平。”
浮平便伸手,道:“昭月大人,還是我來吧,我可是練家子!”
“做人謙虛些。”浮屏說了他一句,又囑咐道,“手上力道别太重,弄壞了東西,你少不了我一頓打。”
浮平嘟囔着說不好,浮屏卻不敢完全放下心來,眼睛直勾勾盯着。
浮平叫姐姐盯得害怕,手都抖起來,好半天才定下心神研究起新上的内容來。
這不看還好,一看頓時了不得。
浮平微張着嘴,像是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隻是這裡就他一個會看的,他發了愣子,反而把别人肚裡那條饞蟲勾的更癢癢了,一個兩個全都眼巴巴地瞅着他。
隻是浮平卻顧不上,越看越震驚,表情變幻莫測。
到最後連葉曦都忍不住開口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浮平支吾着不敢說,到最後,竟然流露出幾分害怕來。
害怕?這可太新鮮了。
在昭月為數不多的印象裡,浮平是個稚氣難脫的少年郎,因為幼稚,所以有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
可就這麼一張紙,竟然叫他怕起來,這是為什麼?
昭月順着他的目光偷偷看過去,隻見他竟然小心翼翼地瞥了葉曦好幾眼。
信上的内容是該跟葉曦說的,可偏偏又因為葉曦在這裡,浮平才不敢說出口。
昭月注意到了,葉曦自然也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