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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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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晃晃蕩蕩,轉眼到了盛夏,粉園中青綠一片,桃林的樹上挂滿了小巧可愛的毛桃們。

知了們攀附在樹枝上争先恐後的叫起來,直到在房裡睡覺的顧寒大喊——

“來個人,去把林子裡的知了趕走,一天到晚沒完了。”

夏霁原本在寫字,結果被顧寒嗓子喊偏了筆,畫了出去,好好一幅字就這麼毀了,但夏霁隻是搖搖頭,并将其拎起,團成一團扔掉了。

這段時間天氣熱,明經殿放了假,夫子和學子們大部分跑去避暑,人有了空閑,生意就會水漲船高。因此,明典大街上的商鋪們就趁此機會開始瘋狂做生意,也包括顧寒的産業,再加上府裡莊子的一年的經營,這就導緻顧寒最近一直在算賬,撥算盤拔得夢裡都是算盤聲。

顧寒昨晚好不容易将賬做完了,看着進賬的銀子似流水,覺得自己遲早會在大元富可敵國,也就萌生了卷錢跑路,去南方開啟一段新人生。

至于上都的破事,他才不想管。

顧寒在屋裡做着白日夢,行止在屋外把門敲,告訴顧寒陳非來了,人在書房,顧寒又要起來面對現實了。

“陳兄請用茶,桌上還有點心。”夏霁将泡好的茶水給每人倒了一杯,還有手指了指點心,示意陳非吃些。

“哎,雲徹兄客氣了,我喝茶,先喝茶。”陳非說完就将茶一飲而盡,喝完還對夏霁笑了下。

“吃一個,這是雲徹自己做的。”

顧寒拿了一個吃了:“唔,味道不錯。”

陳非沒辦法,隻能吃了,邊吃還邊含糊道:“抱歉,隻是我這半個月都沒回國公府,一直歇在柳巷,吃的一直是糕點,所以剛剛有點沒控制住自己。”

夏霁笑着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能理解。

“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世子,有何貴幹。”顧寒拿起塊點心,笑着看向陳非,但眉眼間卻透露出些許不耐煩,因為陳非擾人清夢。

“好哇,本世子今早回府一聽到消息就過來通風報信,早飯都沒吃,你就這個态度,真是世風日下啊!”

陳非跳起來吱哇亂叫,一邊模仿戲子抹淚的動作一邊控訴顧寒這個沒良心的,那叫一個不倫不類,顧寒被驚得打了個寒顫,連忙打斷陳世子的施法。

“有活快說,别裝神弄鬼。”

“行,我這就講給你聽。我爹昨天入宮時見到了你大伯。”陳非一臉煞有其事的講。

“……我大伯,他好歹是個當官的,皇帝召他入宮不是很正常嗎?你這是什麼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陳非翻了個白眼:“不是,沒這麼簡單,你大伯出宮後,皇帝就下旨讓你二伯去給莀妃診治,莀妃不是相當于進了冷宮嗎?而且,吳家的合作你也沒應嘛。”

顧寒原先還聽的老神在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直到陳非提到與吳家的合作時,眉峰頓時簇攏:“你怎麼知道合作的誰和你說的?”

顧寒下意識的反應吓到陳非了,尤其是那雙金眸,銳利的鋒芒毫無遮斂,刺得陳非冷汗直冒,說話都結巴:“你,不是,我,我是聽我爹說的,你别這樣,眼神收一下,怪吓人的。”

“那你爹是……”

陳非趕忙應道:“那八成是皇上。”

“會不會是有人告訴皇帝了,明朔,冷靜些。”

夏霁坐在一旁看戲,見陳非實在受不了顧寒的眼神才将手放在顧塞的手背上輕拍一下,讓顧寒回神。

“抱歉。這樣看來,皇帝怕是要廢了吳家。”顧寒一手扶額,另一隻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寫寫畫畫。

但這和顧氏的大房和二房有什麼關系,還是說是沖着将軍府來的。

二房,二房平日裡是和将軍府關系不錯……

關系不錯!

顧寒擡頭,語氣凝重:“糟了,院判怕是要出事。”

這時,窗外已烏雲密布天色暗下來,風起雲湧,爆出一陣陣雷聲,在電光火石間,一道閃電劃開天空一瞬即逝的是上都的冰山一角。

昨日,崇德殿

“臣禮部尚書顧裴,見過陛下。”

顧裴應召入宮觐見,剛剛還在宮門碰到了茂國公。

顧裴自知與茂國公雖非好友,但好歹也說得上話,可剛剛,國公爺連抹餘光都未曾給自己,這一下讓顧裴有些不安。

“顧尚書,平身吧。”長治帝的威嚴的聲音将顧裝的神思拉回。

顧裴起身謝恩,未等他站穩,皇帝又問:“你任職禮部多久了?”

“回,回陛下,二十年有餘了。”

“唔”,長冶帝端起桌上的茶水,吹了吹水面上的茶沫,又問道:“有沒有想去其他部的念頭?沒關系,你大膽點說,朕不怪你。”

顧裴聽着長治帝說出這番話,有些摸不清長治帝的意思。他開始懷疑長治帝是因為那個不識相顧斐而遷怒自己,從而開始懊悔當年應該早點逼他另立門戶。

長治帝坐在高位眯眼看着走神的顧裴,微微皺眉,故意将茶盞磕在桌上,聲音驚得顧裝渾身抖了一下。

“啊,有的,臣曾動過去戶部的念頭。”

“哦?”長治帝來了興趣:“具體說說,讓朕聽一下。”

“是這樣臣幼時書讀的不好,但很會撥算盤。本是胸無大志,想以後去學人做買賣,但是母親心裡着急,多次哭着勸臣去考官,臣不想忤逆母親,這才了去考了試,但戶部沒考上,考上了禮部。”

但事實不隻這些,顧裴的母親是側室扶正,出身商賈,而在當時,這個身份嫁到别人家也就是做個側室更有甚者隻是個妾。

出生商賈就意味着朝中無人,而當時任職戍邊将軍的顧老太爺沒有幫自己兒子的意思,讓别的世家子弟頂走了顧裴的職位,顧裴因此對顧老太爺一直心裡有怨。

長治帝心裡跟明鏡似的清楚,面上卻顯出驚訝之色:“為人父母的,都是為做兒做女的好。朕呢,現在有一個令人頭疼的事,不知顧尚書是否願意為朕分憂。”

“君為臣綱,陛下就是臣的君父。”顧裴呼啦一下就跪下,聲淚俱下。

“臣的母親死得早,而父親也在十多年前不幸離臣而去,子欲養而親不待,臣就算想盡孝也無人,這是臣一生的痛。”

長治帝閉上眼,面色十分動容:“尚書是個有孝心的,隻是可惜無人可享。”

顧裝聽到這,自覺輔墊得差不多,趕忙止了哭聲:“不陛下,上天待臣不薄,臣還是有幸的。”

“嗯?”

“因為臣有陛下,為君父分憂就是盡孝,這是臣的本分。”顧裴說完就深深地跪拜下去,給長治帝磕了三個響的,再擡起頭時,額頭血紅一片。

長治帝也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因為莀妃的身體的問題,吳尚書總是憂心不已,連着工作也做不好。可朕是做丈夫的,也是做父親的,無法怪罪于他。”

“那陛下的意思是.......”顧裴小心翼翼地問。

“朕打算讓你做這個兵部尚書,”長治帝拿起茶盞的蓋子指着顧裴:“讓吳老因憂傷過度告老還鄉,而且,朕覺得,莀妃活不到明日這個時辰了。”

顧裴在底下站着,卻如身在冰火交界處,既為自己即将高升,搭上皇帝這條船,又為皇帝一句話決定兩條命的去向而驚出一身冷汗,兩股戰戰。

長治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對了,朕剛剛急召太醫院院判,也就是你二弟顧悲入官為莀妃救治,但終究是回天乏術,朕勃然大怒,抄家下獄,流放雲州十三城。”

“顧尚書,你意下如何?”

今日,将軍府

“行止、南柯,去盯好院判府的動靜,還有,現在就去找顧遠,讓他别回去,到将軍府來找我。”顧寒起身打開窗,對站在外面守門的行止吩咐道。

顧寒的語氣急切,又催促行止快一點,行止隻得縱身躍翻上屋頂,傳信去了。

夏霁覺得顧寒的做法有些不妥,從旁勸阻道:"長帝不正是因為院判府與将軍府走得近才出此下策嗎?明朔,你若要救下院判府,不正是應了長治帝的猜測嗎?”

“我不救院判府”,顧寒說着走到書桌旁,抽出一張信紙,提筆研墨,“而且也救不下來,長治帝明顯是有備而來 ,但隻要人沒死,總有活着的盼頭。”

“但保不齊皇上會在後面殺人滅口。”陳非插嘴道。

“嗯,确實如此,但我辦法對付,隻要出了上都,沒什麼事是做不了的。”顧寒将筆放下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就将信寫好,對着窗戶久了段奇異的調子。

夏霁看他吹調子,想着不會又飛隻白鴿過來吧。

夏霁看見了一隻海東青飛進來,顧寒将信裝好和海東青親近了一會,海東青又展翅離開。

夏霁看到海東青就明白了這是去往邊境的信。

顧寒拍拍手,轉身對陳非說:“你現在趕快回府,或者繼續去明典大街吃喝玩樂,最近不要來将軍府找我。”

陳非點頭,起身就走。

現在正是敏感時期,誰和将軍府扯上關系,誰就會倒黴。雖然陳非一直和自己父親不對付,但沒必要為了這個把自己搭進去。

陳非走後,夏霁轉頭就看見顧寒陰沉的臉:“保不住?”

“嗯。”顧寒點頭:“隻能保下顧青和顧遠,現在就等消息,看皇帝打算怎麼罰。”

“陛下,莀妃娘娘走了。”潘楓湊到長治帝耳邊輕聲說到:“還有就是,顧大人求見,已經在外頭跪了有一會了。”

長治帝一聽,随即将桌上的物件一把掃到地上,喝道:“見什麼見來人,給朕将顧悲押下去,關入大牢。”

潘楓吓得跪在地上,直呼陛下息怒。

長治帝緩了口氣,對潘楓吩咐道:“傳朕旨意,太醫院院判顧悲因未救下吳莀妃,有負聖心,抄家下獄,不日後處斬。但念其行醫數載,兢兢業業,特赦其家眷免愛死罪,流放雲州十三城。”

“什麼?皇上因為一個不受寵的妃子,就要殺了我爹。”已經被行止找到并帶回将軍府的顧遠聽到旨意後大驚失色。“

“是的呢,小傻子,你家都要被抄家你還在外頭晃悠。”顧寒沒好氣地說:“你哥可能已經被抓了,我現在也沒辦法把人從牢裡撈出來。這樣,我先送你出城,自己去燕州找我爹,我信已經送過去了,他會給你安排。”

顧遠還沒有這個毀滅性的打擊恢複過來,他看着顧寒,呆呆地問:“那,那我哥呢?”

“我再想辦法,這個你别管,先顧好你自己。”顧寒無奈地看着他這個傻弟弟:“你爹救了我的命,但我救不了他。而我在三九天裡落水,你又救了我一次,但好在我能保下你和你哥,也算是盡我所能。”

顧遠依舊愣在原地,夏霁卻由這句話窺見當年真相的一角,顧寒幼時所受的劫難,以及上都有關顧寒身體的風言風語,恐怕絕大部分來自幾大勢力之間博弈的波及。

顧寒拍了拍顧遠的肩膀,感受着這單薄,卻又有着少年人獨有的韌性,他對顧遠說:“你叫我一聲哥,我得承這個情。我親人沒幾個,但你是其中的,所以我疼你。好孩子,你不是一直想入伍嗎?那就去吧。”

“可是,我,”顧遠似乎回過神了,紅了眼眶:“我不想再為大元打仗了。”

“我知道,但你要知道的是,無論是當官還是做将軍,皇帝并不是你忠心的對象,而是一種依托,你真正應該效忠的,是這天底下的黎民百姓。”

顧遠呆呆地應了,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倒是一旁的夏霧差點拿不穩茶杯。

有夠離經叛道的,夏霁想着,不忠于帝王而忠于民這個思想絕非一朝一夕在顧寒的腦海中形成的,就算顧寒的啟蒙老師是李皎,但因為顧寒這人有着絕對的自我想法,也做不到如此深遠的影響,恐怕隻有身邊人……

而身邊人,合适的也就隻有顧寒的親人顧斐。而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也不外乎長治帝會防備顧斐。

夏霁看到顧寒的那個傻乎乎的弟弟,覺得對方不一定聽得懂,真是浪費了顧寒同他掏心窩子的話,但轉頭一想,又有些羨慕這種兄弟和睦的場面。但夏霁其實又不在乎,他明白自己的出生,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兄弟和睦于自己而言不過是鏡花水月,他與自己其他幾個名義上的兄弟們之間隻有同室操戈。

真是諷刺的矛盾,因為自己永遠得不到。

在夏霁走神的片刻,顧寒已經将顧遠送走了,那麼高個子的一個男孩哭起來也沒個停的,最後隻說會在燕州與顧将軍學真本事不辜負寒哥的一片苦心

真是讓顧寒聽得就頭疼,趕緊把人打發走,轉過頭時卻正好對上夏霁黑漆漆的眼珠子,有點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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