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許歲愉擡了擡下巴，“就是她。”

隻見一個紮着馬尾，身着粉色長T恤的年輕女老師手捧一本物理課本，面帶微笑地走上講台來。

“這老師的名字還真是獨特，”宋安然往椅背上靠，滿臉都寫着不解，“怎麼會有人姓‘小’呢？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一旁的人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李子當然是姓李呀，”許歲愉偏了偏頭，笑着解釋道∶“小李子隻是個外号而已，李老師脾氣賊好，不會介意的。”

原來學生還能給你老師起外号……

宋安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副認真的模樣卻又把同桌給逗樂了。

“呀，今天來了新面孔呀？”

宋安然猛然擡起頭，看見講台上的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心跳莫名加速起來，果不其然，下一秒李言愉快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就請新同學來回答一下剛才的問題吧。”

宋安然站起身，她剛才光顧着和許歲愉說話了，竟都沒聽清問題。

空氣一時凝滞，全班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回頭盯着她，宋安然有些不自在地摳了摳手頭的筆帽。

“李老師，是我剛才找她說話，她沒聽清，”許歲愉舉起手，“要不您再重複一遍吧？”

“算了，你坐下吧。”李言拿了粉筆便轉身在黑闆上作畫，宋安然見狀，扭頭看同桌給自己比了個ok的手勢，這才坐了回來。

這裡的學習進度比原先的那所學校要慢一些，這堂課講的知識早便學過了，宋安然索性拿出習題冊便開始鑽研數學題。

筆尖在紙上飛速移動，什麼時候下課鈴響了也沒聽清，忽然一根手指橫空插入，一扭頭，便看見許歲愉一手按在習題冊上，另一手拖着腦袋盯着自己。

“都放學了，你還不走呐？”

“嗯。”宋安然頭也不擡，手繼續在紙上刷刷寫着，隻言簡意赅地應了一聲。

等了許久不見回答，她一轉頭，才發現整個教室都已空無一人。

宋安然歎口氣，給斷了墨水的筆換了支筆芯，埋頭接着算題。

秒針一刻不停地走動着，直到時針指在十二點的位置時，鐘表‘咔嚓’響了一聲，她才隐隐察覺到餓。

宋安然低頭從抽屜裡摸出早上剩下的一個涼透了的饅頭，掰開了一小點便要往嘴裡送。

忽然一股熱菜的香味飄進了鼻子裡，宋安然一聞到這個味，肚子也立馬跟着應和了兩聲。

“你有饅頭呀，太好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隻見許歲愉朝她推來一個塑料的餐盒，一打開，香味撲鼻。

“你吃我這個，饅頭給我，”許歲愉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徑直把她手裡的涼饅頭搶了過來，“不過你可别誤會了，我已經吃過飯了，你的窩窩頭是要拿去喂貓的。”

宋安然的手停頓在半空∶“喂貓？”

“是呀，”許歲愉手枕着腦袋，趴在桌上看她∶“等你吃完了，我們一起去？”

宋安然抿了抿唇，沒接話，伸手把盒子打開時岔開了話題∶“盒飯的錢我會還你。”

飯盒裡裹滿了醬汁的肉香味直沖肺腑，她拔去一次性筷子上的倒刺，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塊往嘴裡送。

餘光瞥見許歲愉系好了裝饅頭的袋子便要往外走，她忙往前移了移，伸手拽住對方衣角，有些扭捏地開口∶“你剛才不是說，等我一起去麼？”

許歲愉轉過身，驚訝的眼神中帶了幾分笑意∶“當然要等你呀，我就是吃太飽了，起來活動活動。”

*

暖融融的陽光傾灑在斑駁的牆面上，幾隻毛色不一的小貓縮在牆面的洞裡，眼巴巴地瞅着路過的人。

“小貓咪，來吃飯啦。”姑娘拎着裝了饅頭和火腿的塑料袋，一蹦一跳地蹲在洞前。

“這個是棕毛，那個是阿黃，”許歲愉手指着洞裡的幾隻貓，興奮地同她介紹了一遍，“哦對，還有那隻……”

她伸手捏着肚子把一隻灰貓的肥貓抱起，撸了撸她的毛∶“這是月半，就屬它吃得最多。”

小貓乖巧地趴在她懷裡，宋安然看了它們好半晌，終于忍不住伸出在軟乎乎的毛上摸了一把。

“還真乖……”

宋安然揚起的嘴角還沒來得及收，轉頭就看見一旁的人滿眼驚愕地看着自己。

“怎麼了？”她奇怪地問。

“你……”許歲愉皺起眉，神色複雜地看着她∶“你的手怎麼了？”

經她這麼一說，宋安然狐疑地垂下頭去，竟瞧見自己的胳膊上起了許多小疙瘩，一摸上去還有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