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貓毛過敏?”許歲愉拉過了她的手,驚訝道。
宋安然自己都懵了,她幾乎沒和這些小動物接觸過,完全不知道自己對什麼樣的東西過敏。
“走吧,”許歲愉把剩下的饅頭都放進了洞裡,起身拉着她∶“我陪你去拿藥。”
“可現在這個點不允許離校,”宋安然有些猶豫,她看向對方手腕上的表,更是搖了搖頭∶“還有不到半小時就要上課了,我不能去。”
許歲愉驟然被她氣笑了∶“一堂課而已,你這是過敏了,不抓緊去醫院會加重的。”
“能不能離校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有辦法帶你出去。”
許歲愉好說歹說,最終總算是把人哄過去了。
這學校白天封閉式管理,不允許學生擅自離校,而老師們這個點午休的午休去了,哪裡能拿到假條?
宋安然忐忑地跟在許歲愉身後,手臂也越來越癢,卻又不敢用勁去撓,隻好用手緊緊捏着長了紅點的位置,以此來緩解難受。
兩人來到一個位置偏僻的草叢上,圍牆低矮,隻比她們高處了半個頭,風吹過時破舊的牆皮還簌簌往下掉,草地上白花花一片全是它的傑作。
許歲愉腳踩在腳落地堆疊在一起的幾塊石磚上,兩手正好摸到牆面頂上,她手上一使勁,整個人便都騰空了起來。
“等等,”宋安然剛才還一直不明所以地看她,現下便慌了,道∶“你,你要爬牆?”
“嗯,”許歲愉沖她一笑,翻身跳了下去,宋安然隻聽見聲音從牆背後傳來∶“你放心跳好了,我一定接住你。”
四下裡無人,宋安然幾乎要打起退堂鼓,但無奈手臂實在難受,她隻好深吸口氣,手扶着牆面,一腳小心翼翼地踩上了石磚。
她扶着牆頂的手心充斥着汗液,心髒咚咚地加速跳動着,宋安然咬了咬牙,手掌用勁,雙腿便一下蹬在了牆面上。
牆角少女正仰着頭,面露微笑地對她揮動雙臂,宋安然心一橫,在心裡默念着就破例這一次,腳掌用力一蹬,借着手上的力道跳了過去。
兩雙手緊緊交織在一起,距離近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宋安然長長松口氣,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掉落的灰塵蹭到了對方身上。
大約是正值午休的時間,診所裡沒什麼人,隻有一個縮在女人懷裡,面對針水哇哇大哭的小女孩。
許歲愉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在長闆凳上擦了擦,笑着招呼宋安然∶“你在這坐着等會,馬上就到我們了。”
闆凳又硬又涼,宋安然坐了上去,兩眼盯着牆上一點一點往前走動的指針,心裡更加不安,剛想找許歲愉說幾句話,可那小孩的哭聲過大,似乎遮掩住了其它的聲音。
許歲愉兩手插在口袋裡,笑眯眯地走過去,站在哭泣的小孩跟前,伸出了兩隻閉合的手掌。
“小朋友,要不要猜一猜,哪隻手裡有東西呀?”她蹲下身,在小孩面前揮了揮手。
小女孩一點一點止住了哭泣,肩膀一下一下抽動着,兩隻大眼睛好奇地停留在她身上,最後用力在她的左手上拍了拍。
左手五指舒張開,手心裡靜靜躺着顆包裹着彩色包裝紙的糖果,許歲愉把糖塞進女孩的手心,忍不住伸手指在她肉嘟嘟的臉頰上輕碰了碰,笑道∶“小妹妹運氣真好,有這麼好的運氣,可不能再哭了呀,再哭會把好運氣哭沒的哦。”
小女孩把糖捏在手心,興奮地舞動雙手,也不哭鬧了,就這麼乖乖地舉着手,兩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針孔在手臂上紮出一個小洞。
許歲愉站起身,走回長闆凳上坐下,見宋安然餘光一直往自己身上瞟,忍不住笑道∶“怎麼啦?你也想要?”
“幼稚……”宋安然看着她再度伸過來的兩隻手,把臉别過去‘切’了一聲,“我又不是看不見,剩下那顆肯定在右手了……”
她話還沒說完,許歲愉攤開手掌,隻見兩個手心裡都裝分别了顔色不同的一顆糖。
許歲愉颠了颠手掌,示意這兩顆糖都是給她的。
宋安然愣了一下,隻伸手拿過了紅色那顆,剝開紙殼丢進嘴裡∶“謝謝,我喜歡草莓的。”
“下一位……”
穿着白大褂的人低頭看了眼單子,念了她的名字,宋安然便麻溜地站起身做到一旁的椅子上。
“都多大人了,連自己貓毛過敏都不知道……”護士一面粗暴麻利地給她擦了藥水,一面絮絮叨叨個不停。
她們從診所出來時,第一堂課已經過去一半了。
兩人按着原路從牆頂翻了回去,隻拿着藥和老師說明了一番,便回到位置上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