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怎麼什麼錢都掙？幫着小孩瞞她父母，良心過得去嗎你？”

此話一出，在場三人皆是一愣。

宋安然最先反應過來，恨不能立刻鑽進洞裡去。她扯扯宋文秀衣角，試圖制止她∶“媽，您說什麼呢？人家就是母女倆呀。”

“你怎麼也跟着說謊？還母女倆，”宋文秀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我看她上回就不長這樣，騙誰呢？”

上回？

唐曼瞬間明白過來，知道是誤會了，也不生氣，隻笑呵呵地同她解釋∶“您誤會了，我們兩位都是她的媽媽。”

宋文秀聽着她說完，驚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她臉色一變，這回住了口，還把椅子往裡挪了挪，整場家長會下來都沒再和旁邊的人說過話。

“媽，您今天臉色怎麼那麼差？”

宋安然本想問她，怎麼到了後半場又開始甩臉子，可又覺得這麼問肯定會讓宋文秀更生氣，于是換了個問法。

此時家長會已經結束，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擁擠的人群中，宋文秀腳下生風一般，走得飛快，還絲毫沒有等人的意思，宋安然隻好也加快步子緊跟其後。

“我說的話，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聽？”

走到校門口，宋文秀在前面停住腳步，轉過身來質問她，眼裡滿是怒氣。

宋安然沒明白她怎麼又生氣了，也想不到自己是又幹了什麼讓她不滿意的事，于是隻抿抿唇，站在原地沒有回答。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宋文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在她腦門一彈，“你看你那個同桌，她媽媽都是個……”

宋安然擡頭，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宋文秀環視四周，努了努嘴，還是壓低了聲音∶“都是個同性戀，她還能是什麼好學生？你天天跟她玩到一起，能學到些什麼？”

“不過正好你們也分班了，你們倆也不再是同桌，這我倒是放心了些，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再去找她了，聽沒聽見？”

宋安然晃了一下神，完全沒料到宋文秀是因為這事生氣。

心髒隐隐痛了一下——

她的媽媽，竟是這麼看待同性戀的嗎？

宋安然不敢再往下想，也沒敢反駁她，隻低着頭默默應下。

“然然，你回來啦。”

她沉默地走回教室，被少女輕快的聲音喚回思緒，在碰上許歲愉時，剛才宋文秀嚴肅的話語再度萦繞在耳邊。

“阿姨和你說了什麼？”許歲愉發覺她臉色不對，忙上前問道∶“然然，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沒有，沒說什麼，”宋安然吸了一下鼻子，勉強擠出一個笑∶“我就是想到要分班了，有些舍不得你們。”

“我就知道，”許歲愉見她笑了，也跟着笑了一聲，用疑似開玩笑的口吻漫不經心地說了句∶“不過，要是能把‘們’字去掉就更好了。”

中午換完教室，下午就開始正常上課了。

宋安然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那個平靜如常的下午迎來外婆失蹤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