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開心了,為什麼?”
許歲愉驟然被按住手腕,也沒想到她問得這麼直接,猶豫了一陣後,想着實在不願和她鬧别扭,于是擺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樣,開口道:“然然到了新班級,是不是有了其她朋友,就忘記我了?”
“什麼跟什麼呀?”宋安然覺得莫名其妙,于是下意識反駁她,“這個問題你不是早就問過我了嗎?”
“可我那天才看見你和……”
宋安然偏頭看她,等着對方繼續說下去。
“我那天才看見你和陳圓圓一起,挨得那麼近……”許歲愉聲音愈來愈小,話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宋安然回想了一下,腦中浮現出那天陳圓圓給自己遞筆記本卻拿錯漫畫書的場景,看來是讓許歲愉給看見了。
“這也值得生氣呀?”
“不是不是,”許歲愉連連擺手,抿着唇思索了片刻,最後滿臉窘迫道:“還是等畢業了再說吧。”
她剛說完,就擡腳繞過宋安然準備出門去,手腕卻猛地被人從身後拽住。
“就現在說,”宋安然凝視她的雙眼,深吸口氣,反問道:“有什麼不能說的?”
許歲愉被迫停下腳步,隻好說道:“然然,我是怕說了會對你的學習造成影響……”
“那不能,”宋安然果斷揮手打斷她,“你隻管說就是了,還沒什麼能影響到我。”
許歲愉想不出其它理由了,隻得醞釀了一會,慢吞吞開口道:“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就是……”
她壓根沒敢擡頭,因為宋安然正站在對面緊緊盯着她,等着後文。
許歲愉眼一閉心一橫,一副豁出去的架勢,繼續道:“然然,其實我對……”
蓦地,窗外射進來一道白光,兩人齊刷刷回頭看去,見是一長發女人立在門外,手電筒的光圈盤繞在她們身上。
那女人開口:“你們在這幹嘛呢?大門都快關了,趕緊回家去。”
許歲愉如獲新生一般,拉起旁邊人的手就快步往外走:
“謝謝老師提醒,我們這就走了。”
“欸……”
兩人一路沒停,直走到校門外的公交站旁,宋安然還想再問,一旁的人卻輕輕推了自己一把,擡手示意道:“公交車來了,然然快回家吧。”
宋安然踏上車,回頭時發現許歲愉仍站在原地,還對着自己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嘴巴一張一合地說着什麼,意思是要她到家了發個消息報平安。
那天晚上的話沒說出口,宋安然也看出了對方貌似還不想說,于是也沒有再問,隻當那是一件再小不過的插曲,往後的日子又恢複了平常。
月考成績出來後,班級變動不大,尤其A班的基本上還是那些人。宋安然攥着成績單推開了出租屋的門。
她一腳踏進門去,還沒來得及說成績一事,就見宋文秀嚴肅地坐在闆凳上,聽見她進門的聲音,便立馬皺眉回頭。
“媽,”宋安然直覺不妙,硬着頭皮把成績單遞出去,“月考成績出來了……”
“你考得怎麼樣?”宋文秀沒去接,隻緊緊盯着她,沉聲開口。
“我……”宋安然悻悻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怯生生道:“還是第一。”
“第一?你就盯着個第一看了是吧?”也不知是哪個字觸到了雷點,宋文秀一把拿過成績單,沉默掃了幾眼,随後将其扔下,“你知道你這次和第二名差了多少嗎?”
“人家隻差三分就趕上你了,”宋文秀忽然拔高了音量,“三分是什麼概念?她再做對一道選擇題,這第一就不是你的了。”
“可我現在也還是第一啊……”宋安然沒敢反駁她,隻委屈地小聲嘀咕了句。
“嘀嘀咕咕說什麼呢你?”宋文秀看她一眼,又把視線放回成績單上,“第一又怎麼樣了?誰還沒考過第一了?你要懂得居安思危知不知道?”
宋文秀這苦口婆心的‘三連問’聽得她頭疼。
“媽,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回房看書去了……”宋安然拿回成績單,正想敷衍過去然後轉身離開時,卻聽見宋文秀又叫住了自己:
“你這幾天晚上,都是和誰一起回來的?”
如有電流穿過一般,宋安然身體驟然僵住。她就那麼停在原地,絲毫不敢回頭去看宋文秀。
“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了嗎?”宋文秀冷哼一聲,厲聲質問:“在醫院那天,你是跑出去見誰了,真以為你媽我什麼也不知道嗎?”
宋安然猛然擡頭。
原來當時宋文秀什麼都知道。
那為什麼不當場就拆穿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