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思來想去,也隻想到一個可能性——怕影響到她考試了。
“媽,可那天是人家背着我去醫院的,我總不能不管吧?您不也說過的,要知恩圖報……”
“至于回家,我們就隻是一起走到了校門而已,别的就沒有了。”
不想這一番話卻讓宋文秀越聽越氣,她不明白自己那從前隻知道聽話認錯的女兒什麼時候敢頂嘴了?
“别的就沒有了,哼,那你還想跟她有點什麼?”宋文秀冷聲打斷她,語氣不容置喙:“再有兩個月你就高三了,從明天起我去學校接你,放了學馬上給我回家,我倒要看看,成績退步得這麼大,到底是跟什麼人到外面鬼混去了。”
“媽,成績差是我的事,”委屈和憤怒霎時席卷全身,宋安然極力遏制盈滿眼眶的淚水,但語氣裡的哭腔仍是明顯。她幾乎是懇求地繼續說:“是我懈怠,是我不認真,是我心思不正了,您怎麼罵我都行,但能不能不要帶上我的朋友?”
“還朋友?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宋文秀壓着怒火,頭被吵得發疼,“都教唆你來和我頂嘴了,宋安然我告訴你,以後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們待在一起。”
宋安然還想再說,但見宋文秀閉眼揉着太陽穴,一副難受的模樣,再多的話也都咽了回去。她默默疊好成績單,抱着書包轉身回了房間。
那天之後,宋文秀果真每晚都來校門口等着了,沒了晚上一起走的時間,她和許歲愉基本上很少能碰面了。加上A班事情繁多,她也沒主動去找許歲愉,隻感覺一個學期又這麼流水般匆匆忙忙地過去。
唯一的區别大概就是,同學們身上的衣服從厚重的羽絨服變成了輕薄統一的校服。
“剩下這幾天我就不去接你了啊。”
距離期末考還有一星期,宋安然剛回到家便聽到宋文秀這樣說。
她微微一愣,以為是自己又做了什麼惹得媽媽不高興了,但聽對方語氣裡還帶有幾分喜色,便稍稍安下心來。
“媽,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宋安然放好書包,闆正地坐在她對面。
“你這孩子,這麼緊張幹什麼?”宋文秀擡頭看她一眼,面上喜色難掩,笑出了聲:“是有事,不過啊,是件好事。”
“你媽我,今天正式升職了。”
“啊?”
宋安然險些把口中的水噴出來,狠狠被噎了一下。
“那确實是好事,”宋安然一時想不到其它能說的,于是伸手抽了張紙擦去嘴角水漬,半天才吐出仨字:“恭喜您。”
宋文秀本也沒指望她能說出點什麼來,仍舊是樂呵呵的,還拍了拍她的肩,鼓勵道:“那這樣,媽媽升職加薪,你期末考個好成績,給你的高三開個好頭,也算是咱家雙喜臨門了。”
宋安然尴尬一笑,心想果然她親愛的媽媽不管什麼事都能扯到學習上去。
夏天的晚上燥熱得很,單單兩節晚自習的時間,宋安然就覺得自己胳膊上多了好幾個蚊子叮咬的痕迹。
這天晚上放學走在路上,街道上已經沒見到什麼人了,她卻總覺内心惴惴不安,似乎背後有人一直跟着自己……
果不其然,身後一陣哒哒的腳步聲,她往哪走,那腳步聲便跟着往哪響。
背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宋安然不動聲色地加快步伐,想着抓緊到保安亭去,要真有什麼事,對方也不敢動她。
早知道就不留到這麼晚了……宋安然暗自後悔。
誰料她這一走,身後的腳步聲也越來越急促,沒出幾秒,一隻手靜悄悄搭上了她的肩。
宋安然猛然掙開,幾乎要尖叫出聲,最終在看清對方面容時恢複冷靜。
“你吓死我了。”宋安然壓低聲音,伸手在她胳膊上輕輕一掐。
“我這不是擔心你媽媽來了,讓你為難嗎?”許歲愉眼角一彎,笑着把手裡的東西遞出去,“隻是沒想到吓到然然了,那是我不好。”
宋安然驚訝地看着那精緻的包裝袋:“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
于是她依言打開繩結,露出裡面的東西。
昏暗的燈光下,袋子裡的東西一覽無餘。
宋安然将它們一件件拿出來——
一個小型電風扇,一個電蚊香,還有一瓶精油。
宋安然∶??
這人大晚上的,不去教室找她就算了,半路把她攔下來就是為了送這個?
“你給我這些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