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安然擡起臉,見對方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便悶哼了一聲:“幼稚。”
許歲愉噙在唇邊的笑還未收回,突然手腕一動,整個人都被帶着往前一仰,踉跄了幾步才站穩。
“你不是要比賽嗎?”宋安然稍稍擡起手腕,高樓大廈立在她身後,将紅繩映得發光,“這周圍的人可越來越多啦,還不快些,到時候什麼也看不見了。”
許歲愉笑應了一句,随後緊走幾步跟上前來。
宋安然是真想能快點趕到前面去,好占個前排的位置,好幾次都忘了手上還綁着根繩子,一旦腳下步伐快些,身後的人便猝不及防撞上來。
這麼一撞還不要緊,偏偏許歲愉今晚沒帶皮筋,披在肩頭的長發被風一吹,徑直從她臉頰掃過,待要伸手去撓時,那一縷發絲卻又從臉上離開,自動歸位去了。
兩人就這麼拉拉扯扯了一路,十幾分鐘的路愣是走了1半個小時,才氣喘籲籲地站到了橋邊。
宋安然踮了踮腳,極目眺去,将一衆高樓盡收眼底。
看來是自己剛剛瞎着急了,這個位置倒還挺好,她暗想。
“然然可太厲害了。”許歲愉站到旁側,伸胳膊肘在她腰處輕輕一捅。
宋安然奇道:“怎麼無緣無故的又誇起我來了?”
“怎麼能是無緣無故?”許歲愉一下站直身子,闆正了臉色,說道:“我平常跑得慢,剛剛和然然綁到一起,還得托了然然的福,才能站到這前頭來。”
“還有啊,”許歲愉沒等她接話,兀自又補充道:“我數了一下,剛剛在來的路上,我們已經超越了一百多人啦。”
宋安然:“哪有這麼多?”
許歲愉朝身後擡了擡下巴:“你回頭看看呢?”
宋安然于是半信半疑地回過頭,這一看倒是吓了一跳——背後不知何時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
她站在最中間的位置,垂眸看那些人一步步爬上橋,最後最多也隻能站得和自己一般高,心裡竟莫名有股說不出的快感。
忽然想到什麼,宋安然把手遞到她面前,道∶“這下能解開了吧?”
許歲愉低頭,那根紅繩闖入眼簾。
現下已到了目的地,的确沒有理由再綁着。她歎口氣,伸手去解那繩結。
宋安然注視着她手上的動作,不時擡眼看看對方臉色,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人怎麼看上去好像不太開心呢?
……五分鐘後,兩人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宋安然站得腳有些麻了,忍不住發問道∶“還沒解好嗎?”
許歲愉聞言一愣,手指緩緩從繩子上移開,仰起臉時眼裡還透着些委屈∶“我解不開了……”
“你自己打的結,怎麼還解不開了?”宋安然剛才瞧見她一臉着急的模樣,早便猜到是她一不小心打了個死結,又好氣又好笑,但見了她一副委屈的神情,責備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好說道∶“算了算了,就先這麼着吧,等回家了再說。”
許歲愉猛一擡頭,見對方過了好半晌都沒糾正,不由得心下一喜。
她剛剛說的是‘回家’,那是不是就說明,她早不把自己當外人看了?
宋安然哪裡知道就這一句話又引得旁邊這人瞎想,她視線跟随燈光而動,忽然落在不遠處一簇亮閃閃的花叢上。
燈光從那上頭一掠而過,隻幾秒的功夫,沒來得及讓她看清,隻想着這地方什麼時候多了這樣多的花朵,先前走這條路時都不曾留意到。
宋安然伸手扯了扯一旁人的衣角,示意她一同去看看,但扯了幾下,旁邊的人卻是絲毫不動。
她奇怪地扭過頭,就見對方垂目看地,嘴角還挂着一絲淺淺的笑。
宋安然∶“?”
“你笑什麼?”宋安然碰了她一把,不解地問道。
許歲愉被她這一碰,立馬就回過神來,忙說∶“沒什麼——然然剛才是有事和我說麼?”
“也沒什麼大事,”宋安然見她不願意說,也就沒再追問,隻伸手指了指不遠處,說道∶“我剛才看見那地方開了不少的花,隻可惜沒看清,我們去看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