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送車子漸漸遠去。

“你倆剛剛是不是說我壞話呢？”

宋安然被問得愣了一下才反駁道∶“我哪有？”

“沒有嗎——”許歲愉故意撞到她身上，眯了眯眼，拖長了語調道∶“我出去那會可是聽到你們叫我名字了。”

“哪兒跟哪兒呀？”宋安然把這話當了真，還以為她真的誤會了，便解釋道：“我們真的沒說不好的話，隻是可兒以為你不舒服，就提了兩句。”

“我不過就随便一說，還真給我詐出來了，”許歲愉聳聳肩，說道：“然然下次可得學聰明些，要不然咱倆的事可兜不住。”

宋安然瞟了她一眼：“誰讓你要詐我了？”

兩人并排走了一段，口袋裡的手機忽然一震，許歲愉停住腳步，剛把摸出手機來，便有一條明晃晃的消息彈上屏幕。

宋安然站在一旁等着，見她許久沒反應，還以為是出了事，便跟着皺起眉：“怎麼了？”

半晌，許歲愉放下手機，轉而張開一邊手臂來搭在對方肩頭，将她壓得往一旁踉跄了幾步。

“然然，我帶你回家去見家長好不好？”

宋安然：？

本以為是句玩笑話，她一擡頭，對上那雙滿含笑意，卻又帶了幾分認真的眼睛。

“你媽媽都知道了？”宋安然，心頭莫名有些忐忑。

“要是像我媽那樣遲鈍的，指定看不出，”許歲愉撇撇嘴，說道：“但我唐媽媽可就不一樣啦，她聰明得很，上回你去我家補課的時候就看出來我對你不一樣啦。”

是了，她怎麼忘了兩位阿姨也是和她們一樣的？

宋安然懸着的心頓時放下來大半，這時又突然好奇起她們從前的故事，便多問了一嘴。

“然然真的想知道？”沉默了幾秒後，許歲愉忽然彎下腰，湊到她耳旁神秘兮兮地說：“那你跟我回去，路上我告訴你。”

“可我媽那邊該怎麼解釋？”宋安然嘴上說着，腳下卻任憑她拉着走。

“哎呀，不是有林可呢嘛？就說是在圖書館學入迷了，忘記了時間，”許歲愉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反正你倆關系那麼好，拿她來打打掩護也不打緊的吧？”

宋安然笑道：“你又來？”

“好吧好吧，那我不……”許歲愉本想說‘那就不再說了，’臉頰忽然覆上一陣柔軟冰涼的觸感，轉瞬即逝。

她驚愕轉頭，搭在肩頭的手也不自覺滑落。

“你剛剛……”

“在圖書館的時候不是沒親到麼？補一個，不許再生氣了。”

宋安然将視線瞥向别處，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漲紅的臉，誰知才剛往旁挪了兩步就又被人拉了回來。

“我哪會真的和你生氣？”許歲愉被她逗得大笑，心情頓時好得很：“我說着玩的呢。”

“……”這人還說人家遲鈍，宋安然瞪了她一眼，分明她才是什麼都不懂。

兩人又東拉西扯地走了一段，似乎是怕她走得無聊，許歲愉忽然提起剛剛的話題：“然然剛才不是說，想聽我媽的故事麼？”

宋安然：“你方便說嗎？”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許歲愉笑了笑，心道反正遲早是一家人，不過也沒把最後這句話說出口。

她醞釀了一下，說道：“那天下着大雨，我媽開車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撞了個人，還以為要吃牢飯了，沒想到下車查看時那人還有呼吸，就趕緊把她送去了醫院。”

宋安然沒忍住插嘴：“那個人是唐阿姨？”

許歲愉點點頭，繼續回憶道：“那時候我還小，第一次見到那麼多血，吓得根本說不出話，我媽媽也是。所幸被撞的人還有意識，甚至還在救護車上攥着我媽的手，說她死不了，叫我媽放心。”

“等人醒後我媽才知道，原來這阿姨是一個人從外地來的，才剛到這兒來沒幾天，就出了這檔子事，她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即便是出院後也天天跑去給人幫忙。”

這緣分還真是奇妙，宋安然眨了眨眼，問道：“所以她們就是這麼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