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他朝着桌子底下的毛球招呼,“過來。”
阿福翹着高高的尾巴蹦蹦跳跳地過來,親昵地蹭着他的手背。
還禮貌地叫了幾聲表達過感謝,才開始動嘴。
狼吞虎咽,發出很舒服的咕噜咕噜聲。
搞得好像是蘇以寒虐待了它,跟着她受苦了一樣。
蘇以寒:“……”
傻貓,一點好吃的就被收買了……
要是楚江知道了肯定會氣瘋,他之前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才勉強讓阿福接受了他。
可蘇先生一來就完全拿捏了這隻小貓。
這樣會顯得楚江很失敗。
看到這幅和諧的場景,蘇以寒忍不住笑出了聲。
男人起身,擡頭詢問:“笑什麼?”
“沒什麼。”蘇以寒用筷子夾住了菜,送到嘴裡。
菜在嘴裡還沒嚼完,她便瞪大眼睛,用浮誇的演技捧場:“真的是太好吃了!”
男人坐在蘇以寒對面,用手撐着臉,另一隻手則是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擊桌面。
這似乎是他欣賞美景放松時的習慣。
他冷哼一聲,勉強壓住嘴角的笑容:“好吃就多吃點。”
蘇以寒情緒價值直接拉滿,很給面子地表示:“這真的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飯菜!要是能夠天天吃到,就算是讓我拍二十四個小時的戲我都毫無怨言。”
“油嘴滑舌。”他的手指頓了頓,“你和每個男人都會那麼說嗎?”
真的是渣女,他是楚江的時候,得到的是一樣的誇獎詞。
蘇以寒有些心虛,直往嘴裡塞東西掩飾,含糊不清地說:“那我也不知道你們男人追女人都是一個套路啊……”
男人似乎被氣到了,呼吸聲變重,沒再吭聲。
坐在旁邊像監工一樣,盯着她把東西吃完。
蘇以寒不敢不給他面子,小腹活生生撐起了一個小山丘才放下了筷子。
這是她最近吃過最飽的一頓飯。
……
次日,拍戲的化妝間内。
化妝師忙着忙着,忽然來了一句:“小寒姐,我覺得你今天的皮膚狀态很不錯,整個人都看上去有氣色多了。”
“是嗎?”蘇以寒盯着前面的鏡子。
鏡子裡,她白皙的皮膚,透着紅光,小小的臉上,都是精緻的五官。
“可能是因為我開始吃碳水了吧。”她攤了攤手。
化妝師:“我覺得小寒姐你可以不用控制體重,你都瘦得有點脫相了。”
蘇以寒左看看右看看,臉型确實沒有之前圓潤了。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幾天/飾演的羅曼麗就要過渡到經曆災害失去親人的痛苦時刻。
蘇以寒已經慢慢進入角色共情,反正隻要一在劇組拍戲,她就開心不起來,自然也吃不下東西。
化完妝後,導演那邊便開始催促。
到了拍攝現場,鏡頭推近,監視器中她眼神渙散,渾身沾滿泥土。
羅曼麗顫顫巍巍地從土堆裡爬出來,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人在自然災禍面前真的會顯得特别渺小。
就算是高傲的羅曼麗,在此時此刻也要無奈低頭,如同喪家之犬般,眼睜睜看着前半生不珍惜的美夢毀于一旦……
天空開始下起大雨,羅曼麗開始痛苦哀嚎,用那雙白嫩又纖細的手指搬着巨大的石塊。
不知過了多久,雨終于停了。
廢墟中,羅曼麗的手指已經沾滿鮮血。
她終于在泥土中挖到了孩子的衣物,隻不過那襁褓中的嬰兒已經沒了呼吸,身體也是冰冷的。
“為什麼!”她對着天空大喊,傾訴内心的崩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蘇以寒發自内心地跟着角色呼喊,整個人都像是脫了力,眼神完全失焦,一副沒有半點求生欲的樣子。
眼淚就如同掉線的珍珠,不受控制地大顆掉落。
這鏡頭表現的爆發力,讓現場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動容。
就連見怪不怪的攝像機大哥都忍不住跟着落淚,差點連鏡頭都拿不穩。
……
就這樣拍了大半天戲,休息的時候,蘇以寒整個人累得都虛脫了。
相比于身體的累,她覺得更折磨的是演戲帶給心靈的傷害。
蘇以寒裹了一條毛毯,頭發淩亂,找了個角落睡在躺椅上發呆。
已經是吃飯的時間,她卻沒有半點胃口。
助理給她煮了姜湯。
滴——
不遠處,放在矮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可能是來了消息。
蘇以寒根本就懶得動。
助理一邊倒湯,不忘提醒:“姐,手機來消息了。”
蘇以寒整個人都懶洋洋地癱在躺椅上,甚至還裹緊了毛毯:“你幫我看看吧,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會起來。”
助理隻是瞄了一眼,就立馬不淡定了。
“姐……”陳羽面露難色,“這個人似乎比天王老子還厲害。”
她拿着手機,捧到蘇以寒面前。
映入眼簾的是一句壓迫感極強的話。
蘇先生:【我在地下車庫等你,三分鐘不到後果自負。】
蘇以寒:“……”
沉默了幾秒,蘇以寒懶洋洋地伸手。
“扶我起來。”她心如死灰,“我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再搶救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