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擔心,我會鎖門的,你放心好了。這裡沒什麼人來。”
代啟年說着輕輕掙開了魏延庭的手,他向門口走去。
那隻手墜落到他身側。
魏延庭不能再說話了。
他已經知道了,他想。
他甚至不需要查看包裝紙的另一面。
但beta走了兩步又轉回來了。
在魏延庭的大腦來不及發出警告之時,他聽見beta說:“或許你要戴口罩嗎?”
诶?魏延庭迷糊地擡起頭。
他此時正緊閉着嘴唇,他很确定至少此刻他看上去應該沒那麼糟糕。
面前的beta從校服外套的兜裡掏出一個一次性口罩。
“我上學坐地鐵的時候戴了不到30min,你介意嗎?”他說,“我現在手上隻有這個。”
需要。不介意。
但肯定和否定混合在一起,魏延庭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不過beta好像通過他的遲疑得到了答案。
他的手湊過來,把口罩的兩端挂在了他耳朵上。
Beta的手指和之前的那次一樣偏涼,比魏延庭的耳廓的溫度還低。他感覺那股涼意順着他的耳朵轉了一圈,又離他而去。
“好了。”他聽到代啟年說,“我走了。”
.
代啟年很快回來了。
他後面跟着校醫,是安全的男性、beta。
校醫觀察了下魏延庭,給他重新測了體溫,然後從手提箱中拿出一個儀器。
這是用于測試空氣中信息素濃度的儀器。是給第二性别是alpha和omega人群專用的。
“…你是alpha吧?确實進入易感期了。”校醫鼓搗了半天,得出了個魏延庭早就知道的結論。
嗯。他眨眨眼,示意知道了。
“看來你還保有理智。”校醫說,然後從手提箱中拿出了一個一次性止咬器。
“不過以防萬一,你還是戴上的好。”他說。
魏延庭的眼神突然對上了焦,他靜靜盯着校醫。
“我不是不相信你,”校醫雖然是beta,但這樣的眼神他确實從未在未成年的學生alpha中看到,他不僅有些畏縮,“但你畢竟也是高等級alpha。最近二班發生的那件事想必你也聽說了,萬一再出什麼事情,學校可能就要封校了。”
魏延庭沒說話,但他的眼神明白地告訴校醫,他不同意。
他不同意,所以不行。
“而且昨天剛剛有一個alpha進入了易感期,他也是佩戴了這個走的。”古闆的校醫是新來的,他不會變通,也不敢自作主張對alpha下手,他隻能繼續遊說。
“他不戴應該沒關系吧。”站在旁邊的代啟年突然說。
校醫和魏延庭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因為這次和之前幾次不同的是,現在這裡是封閉空間,除了他隻有我們兩個beta。他如果想襲擊我們的話早就攻擊了。”代啟年說。
“而且之前的alpha們都是在人多的公共場合或者開放的空間進入易感期的,”他平靜地陳述事實,“和他不一樣。”
和他不一樣。
這話倒是沒問題。魏延庭想。
“況且戴上止咬器也不能阻止想要攻擊他人的alpha的行為,更不會阻攔他們釋放的信息素。”beta繼續說,“所以其實是沒必要的。”
當然是沒必要的,魏延庭想,給他們戴上這種東西隻不過是學校推責的一種手段罷了。
“那…那這樣也行吧,”搖擺猶豫的年輕校醫被代啟年說服了,“那我去聯系下他家長來接他,你幫忙觀測下他的狀态吧。”
“不過如果他有進攻的傾向,還是要幫他戴上會比較好。”
“?”代啟年不是很理解這樣的安排,“我去幫忙打電話吧,您來觀測不是更好嗎?”
他又不是醫生,對alpha的生理了解渠道除了課本大衆網站就是小說漫畫和電影。
“……還是我來吧。”校醫說,“感覺他…可能更想讓你呆在這裡。”
當然更深層級的事情他沒說,易感期的alpha毫無疑問是危險的,他們的獸性和本能此時可能會占據主導地位。
雖然他聞不到信息素,眼下這個alpha卻總能讓他聯想到成年的孤狼,就算身體強烈不适也不會放棄繞着領地一圈圈的遊走,直到筋疲力竭。如果此時有不長眼的東西招惹上他的話,如論是犬科還是貓科,是老虎、豹子還是雄獅,他一定會拼盡全力咬住對方的咽喉。
——哪怕會同歸于盡。
“是嗎?”代啟年轉頭看向魏延庭。
他在征求他的意見。
第二次。
嗯。魏延庭輕輕點了下頭。
“那好吧。”代啟年說着坐在他前座的位置上,“那我要注意什麼指标?觀測信息素濃度檢測儀就行了嗎?”
校醫:“……”
魏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