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代啟年猶豫了一會兒說,“你和我哥有聊什麼事情嗎?在車外的時候。”
其實他本來打算試探一下魏延庭對親他這件事情的表态,但想了想也沒找到合适的切入口,索性就不提了。
“他和你說了什麼?”
“沒有,但他好像有點奇怪,回來的路上。”
“你今天不會給我打電話,就隻想問你哥的事情吧?”魏延庭的聲音驟然變冷。
“……emmm也不是。”代啟年說。
“哦。那我不回答了。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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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魏延庭發現大事不好。
他很可能錯怪了代啟年,他剛才隻專注于今天他們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但代啟年一開口居然就提到了他們之外的人。完全忽視了代啟年的哥哥是個omega。
沒錯,無論他如何生氣都不應該忽視代啟年本人是beta,而他是alpha。
不論在教科書中的理論上還是A城婚姻數據呈現的事實上,alpha和omega才是衆望所歸的天生一對。
所以……說不定剛剛代啟年其實是想問他作為alpha和作為omega的哥哥聊了些什麼;說不定他不高興他們單獨進行了談話,并且默契地都選擇沒有告訴他内容;說不定就像魏延庭曾經懷疑過他們的骨科情誼一樣,beta也在懷疑,他會不會和他的omega哥哥信息素匹配度很高,以至于……
這樣看來,很有可能是自己錯怪了他。魏延庭想,一定是因為assassin77那篇文極大地打擊了自己,所以他剛剛接電話才會頭腦不冷靜。
慌亂而非理性始終是錯誤的開始。
不過沒關系,才過了幾分鐘,現在還有轉圜的餘地。
魏延庭趕緊回撥了電話,但兩次撥号後,隻有長長的待接聽電子音陪伴着他。代啟年并沒有接下電話。
不會吧,alpha有些驚慌地想。到目前為止,做什麼事都成功的魏延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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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總,這個就是您昨晚吩咐要查的人。”
次日,魏迳遠的辦公桌上出現了一冊裝訂好的資料。右上角貼着代牧洵的照片。
“這就是那個omega?姓代?”魏迳遠随便翻了翻,他很确定A城的頂尖權貴中沒有這個姓氏,“這姓倒是不多見。不過他怎麼認識魏延庭的?”
“請您重點看他的工作單位。”旁邊的秘書說,“還有家庭關系。”
“SSS律所,現在在負責公司的ipo項目……原來如此。”魏迳遠頻頻點頭,最近他弟弟也在跟進這個項目,也去過對方的律所幾次,兩個人說不定就是那時候看對眼了。
這樣倒是說得通。魏迳遠想。這都要怪魏延庭自己,正經人家怎麼會“哥哥弟弟”這樣叫呢?
這種過于肉麻的詞,在他們的圈子裡,都是每次哪位有了新的小情人,拉着那位不知道哪來的omega來他們面前晃的時候使用的。嘴上說着“這位是我xxx的弟弟,請大家多關照”之類的,大家明面上默契地不拆穿,實際誰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無非是讓他們在生意場上不要太過為難他;或者有時候是要給omega和他的便宜家人也謀個好差事;當然更多的時候,就是純粹說“這人現在是我的,你們别出手啊。”
正常的關系比如他們魏家,在哪裡基本都是叫名字,兩個弟弟十分偶爾才會稱呼他大哥,絕對不會用哥哥這麼惡心的疊詞。
“不過也可能是在學校。”秘書又指着家庭關系那欄說,“他有個弟弟,和三少爺是同校的。也可能是在校門口之類的見過。不過他弟弟是個beta。”
“嗯。”魏迳遠點頭表示聽到了。但怎麼想都還是通過律所的關系更有可能,更何況他弟弟還是beta……對了,他靈機一動,說不定此人勾搭魏延庭是想讓不成器的弟弟将來進入天魏集團工作呢。
“那魏總,接下來怎麼辦?”秘書請示道。
“給他打個電話吧。稍微警告一下就好,告訴他不是什麼人都能打魏家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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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牧洵今天的不順利已經不能用倒黴來形容了。
先是被領導請去談話,“讓他專注于個人提升”,再是接到莫名其妙的警告電話,什麼“請他不要想盡辦法攀附”、“代先生應該知道我們什麼意思。”
他知道個鬼啊!代牧洵隻知道,姓魏的那群資本家們真是倒打一耙的好手。
昨天那個姓魏的小子就敢對他弟動手動腳,而今天他們竟然敢颠倒黑白,把一切說成是他的錯。那群魏姓alpha,簡直是騎到他們臉上來欺負了!
感謝社會進步,代牧洵想,現在是法治社會,讓普通人的家的omega也可以上學,并且還可以學法。
于是當天晚上10點,SSS律所依然燈火通明。
看了一天ipo核查資料的代牧洵活動了下筋骨,隔壁座的同期抓緊時間對這位卷王招手。
“那個……小牧,你不是早就轉正了嗎?”同期小聲說,“我們,現在應該沒必要這麼卷吧?”
“當然沒必要,”代牧洵微笑道,“我隻是響應領導号召,對天魏這位大客戶格外上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