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庭送未來郎姓新金主出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雖然晚上的風有些冷，但他現在真的很高興。

郎金主基本是答應了他，同意給他的工作室注資。為了擺脫魏瞻對魏來科技的控制，盡快完全掌控住Tw-ai工作室，魏延庭計劃引入新金主的投資，同時謀劃ipo上市，想辦法多方稀釋魏瞻的原始股份。

雖然具體金額目前還未商讨，但郎金主有頭有臉，不會随便反悔诓騙他。

其實這點上魏瞻也不會，隻不過不是對他而是對合作夥伴。因為生意人可以圓滑，但基本的信用還是要講。

雖然郎金主同意投資當然和認可業務方向關系巨大，和魏延庭本人倒不一定關系很大，但至少他又邁出了關鍵的一步。

魏延庭開車回到住處，之前因為上學和工作安排，他現在已經從别墅裡搬出去住了。目前租的酒店式公寓在A大附近，他猶豫過，但還是沒敢住在靠近代啟年的地方。

換下衣服的alpha拿出手機，他忽然又很想給代啟年打電話。

.

代啟年看到來自魏延庭的未接來電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Alpha還給他發了好幾條vx，最新的一條是問“睡了嗎”。

代啟年：“……”

學校作業真是人類感情生活的元兇。他之前一直在debug，幾小時沒看手機。

在代啟年眼中，所謂編程就是你以為你要解決問題A，但在解決問題A的過程中，發現了問題B，又在解決問題B的過程中發現了問題CDEF……總之 ，他剛剛解決完問題E并決定今天先這樣明天再說。

十一點多正是月黑風高之時，黑暗的寂靜覆蓋着房間，極适合寫小說。

他又覺得有點餓下樓去翻了冰箱，從中尋找出一包可用空氣炸鍋做熟的雞米花。

——邊把它們倒入空氣炸鍋的錫紙裡邊給魏延庭回電話。

“喂？”代啟年說，“我剛剛在寫作業。”

“你今天在家嗎？那是什麼聲音？”那頭的alpha說。

“在，是空氣炸鍋在烹饪雞米花。”

“……”魏延庭說，“那太好了，那我轉視頻通話了。”

.

“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代啟年看着視頻裡出現的alpha的臉。

“是嗎……”魏延庭此時正在翻資管公司評估的報告來看。

“是啊。”

“是的！”alpha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部分，瞬間切換成笑臉，“我今天很高興。”

“所以給我打電話是嗎？”代啟年随口問了這一句，廚房裡的“叮”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啊，稍等，我的雞米花好了，等下帶你們一起上樓。”

你們是指雞米花和魏延庭。Beta把手機裡alpha的影像省略地稱呼成他本人。

嘻嘻，真是好可愛。alpha想。

“你在做什麼？”被帶進卧室後，alpha問。

“寫文，”代啟年說，“正準備開始，要不現在先玩一下遊戲吧。”

“你呢？”他又問。

說起來，這本是一個魏延庭雷區的問題，魏延庭最讨厭的就是别人問他在做什麼。當然，他也不會這樣問别人，但此時，alpha卻沒覺得不适，甚至心裡抑制不住地高興。

“準備給别人添堵。”魏延庭笑着說。

“哦。”代啟年桌面上的單機遊戲已經加載出來了，他大概也知道魏延庭在做什麼和他開心的原因，“要先慶祝一下嗎？”

“……點炸雞薯條？”

“啊？又不是給我慶祝，”beta說，“要喝酒嗎？”

“好啊，”魏延庭說，“那你要陪我。”

“我想想這邊有沒有剩的。”代啟年說，“不過可樂我肯定有。”

“那我也加可樂試試好了。”

“你買了可樂？”

“你買的，上次落在我車上，沒開封的那瓶。”

“……哦，怪不得不見了。”代啟年把雞米花放入嘴中，“等下，這邊打完的我就去。”

代啟年在玩某款卡牌對局遊戲。因為玩得次數多，很熟悉了，可以用來放松和一心二用，同時承擔放松和思考劇情的功能。

“好了。”他很快結束遊戲，下樓去拿了杯子和酒。

魏延庭的家裡也有杯子，他已經把球形冰和酒放入其中，可樂入侵它們之時，氣泡像是跳跳糖在舌面上翻滾了一會兒，劈劈啪啪。

“幹杯。”他先舉起杯子。

他們隔空碰了杯。魏延庭透過手機攝影，借着代啟年台燈的燈光看他熟悉的那張臉和熟悉的房間。

“想見你。”他在喝酒的間隙中喃喃道。

代啟年剛剛打開清水網寫作後台，正連載的這篇文數據如他意料之中的一般。

他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關掉網頁，開始繼續寫文。

“我也很想你。”他接着很自然地說。

魏延庭有點吃驚，他原來以為在寫文的代啟年可能聽不見這句話的。

“今晚你給我打電話，我也很高興。”beta說。

“真的假的？”魏延庭說。

“當然是真的，”代啟年說，“我又不說謊。”

“……我知道。”魏延庭看向已經把鍵盤敲出裝修效果的beta。

他們在一起之前，魏延庭從沒想過有一天也會體會這種心情。

發生什麼事情都想要告訴一個人，想見他；想和他一起淋雨、吹風、在豔陽下被曬到脫皮；想和他聊天，可以是新聞時事，可以是娛樂八卦……

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而那個人恰好也是這樣想的。

魏延庭找到了自己想看的部分，alpha突然覺得有些疲勞和困倦。

“我要睡一下了。”魏延庭說。

那邊的beta戴上了眼鏡，在狂敲鍵盤，大概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但alpha并不介意。

他脫下外套披着，然後趴在桌子上小憩。

.

等代啟年再看向屏幕的時候，屏幕中的alpha已經不動了。

“魏延庭？”他試着小聲叫對方。

魏延庭還是沒動。

代啟年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alpha的樣子不像熟睡，更接近半睡半醒：睫毛輕顫，眉頭微蹙，表情也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