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飯時氣氛一度沉默，還彌漫着尴尬。看着江承祐吃的差不多後，江朔撥弄着碗裡剩下的粥，斟酌着用詞：“那個，這很正常，哥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有過。”

不說還好，一說江承祐登時臉又紅了。

江朔本來的猶豫和小心翼翼一下變成了：這孩子面皮兒怎麼這麼薄，得多逗逗。

江承祐鬧了一個早上的大紅臉，堪堪在出門時才冷靜下來。

冷箭來的猝不及防，江承祐箭步上前，劍鞘打歪了箭直直釘在了牆上，入木何止三分。江朔擡手止住正要叫人的守衛，親手把箭拔了出來取下箭上綁的布條：“城西洋市，邀大人同賞。”

“走吧，去洋市逛逛。”江朔把布條折起來揣好，箭給了江承祐。

門市路攤，琳琅滿目。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引得遊人駐足觀賞。洋市主街的路特地擴寬了，以供車馬往來和遊人駐足。

洋市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車馬，絡繹不絕。這樣邊走邊玩一天也就打發了。玩的還不定盡興。近海最大的洋市設在平陽并非沒有理由，平陽沿海自成港灣，極利于船隻停泊，而往内平原地勢暢通無阻，又位于近海九成之中，内接江渠。實為要塞——兵家必争之地。

江朔領着人四下逛，也算是開了眼見。隻不過大多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富賈之家帶回去玩賞罷了。瞧着一家鋪子的腰封挺新奇，就帶這江承祐過去。

“我瞧二位公子是習武的人，那可得好好看看我這護腰了。咱腰啊，嘿嘿，男子藏精之所，輕易受不得傷的。您瞧，這往腰上一戴，禦寒又緩解腰肌酸勞。”那店家還上腰給江朔他們看，殊不知另一個人在旁邊的茶攤子上看得起勁兒。

“小二，錢！”褚季野起身抛了錠碎銀子過去。

“嗳，客官您慢走。”得了賞錢的店小二，點頭哈腰的送褚季野出了茶攤。

江朔拿起了一條護腰試了試：“挺不錯的，不是腰疼嗎？白日出門就戴着，回頭讓大夫找點藥敷在腰上，藥還是少喝為妙，能外敷不内服。”

江承祐正想說不用了，可一眼瞟到笑吟吟走過來的褚季野一下子抓這護腰紅了臉。江朔以為是承祐害羞了，笑着拍了拍江承祐的肩：“哥送你收着就是，别跟我走了一趟壞了身子。”

“喲，這不是蘇大人。”

“世子。”

“我剛過來聽着‘壞了身子’怎麼了這是？”

“前天日夜兼程騎馬趕到平陽，傷了腰，買條護腰。”

“腰？這可是大事，得找大夫好好看看。”

“正有此意。”

“那...不知是大人還是？”

“世子叫他承祐便是。”

“哈，承祐。”

“見過世子。”

“承祐瞧着也就十七八吧，腰傷了是得好生看看。”褚季野的手在江承祐腰上捏了幾把，占盡了便宜。江朔在旁邊挑着花色。

褚季野把手放到腰上時，江承祐頓時覺得那個牙印火一般的燒了起來。但很快冷靜下來。江朔買好東西，江承祐已經面色如常，絲毫沒有方才臉紅害羞的模樣，這讓江朔心中更是大為贊賞。也是，伴君如伴虎，要是随時在皇上面前鬧個大紅臉想什麼話。想來那小孩兒似的性格也隻有在親近的人面前才會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