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仵作驗屍時江朔與褚季野在外庭等結果,留江承祐在裡面守着。
“今晚季野替我留承祐一晚吧。”
“哦?”
“我有事出城一趟,留承祐一個人在驿館我不放心。”
“哈哈,交給我便放心了?”
“世子還能對一個侍衛做什麼?”
“江承祐可不是一般的侍衛。”
“世子還能為難一個孩子?”
已過人定,江朔策馬去了城東,沿街百姓家家都挂着燈籠,火油滾動,徹夜通明,為夜行的人指引前路。
出示了腰牌,江朔在城樓上遙望臨安,卻隻看見月下青山延綿,遠處漆黑,隻有天際明月高挂撒下一點銀輝堪堪看得見遠山輪廓。
馬蹄聲由遠及近,從夜色裡踏空而來,自城門前十餘丈勒馬駐停。月色掩映下,凝視着對方,久不能言。直到守備兵驗查了身份把人請進城,蘇旭上了城樓,江朔還是站在那兒沒動。兩人并肩站着,又一個馬蹄聲浮現在耳際。
查了周馳弋的腰牌,正要放人,讓蘇旭攔下了。周馳弋等了半天,愰見城樓上站着的人破口大罵:“狗娘養的蘇旭,快給老子開門!”
蘇旭沒理他,江朔大概猜到了前因後果,沒忍住笑了出來。在寂靜的夜色中頗為明顯。城下又開始喊:“舒華~,你快放我進來,我騎了一天馬了,快累死了。”
周馳弋眼尖的看見蘇旭對江朔說了些什麼,“舒華!你别聽蘇旭那個王八蛋的,你快放我進去。”
城門依然紋絲不動,“不開城門我便硬闖了啊!”
“打開吧。”江朔和蘇旭一齊下樓去接周馳弋。周馳弋一見着蘇旭就提槍上來,大有先打一架的樣子。
“行了,跑了一夜了,先休息吧。”江朔上了馬,帶着兩人去驿館。守衛突然見到江朔從外面回來吓了一跳。禦史大人方才不是還在屋子裡,這怎麼還帶了兩個人回來。一時驚的話都忘了說。
“沒想到你們會來,多的房間沒收拾,你們就将就擠一擠?”
“要不我跟你睡吧。”周馳弋怎麼會想和蘇旭這個殺千刀的一塊兒睡,他怕不是他忍不住半夜起來把蘇旭掐死就是蘇旭半夜送他見閻王。
“先弄點吃的吧。”蘇旭懶得跟周馳弋争去了廚房找吃的,連着跑了兩天,馬都換了幾匹,蘇旭早就餓了。一聽到吃,周馳弋哪兒還管的上睡覺,他還惦記着蘇旭搶他最後一塊兒肉幹的仇。
江朔給兩個房間都點上了驅蚊的香,關上房門,慢慢走到了廚房。
“你多放點辣呗!”周馳弋趴在桌上看着蘇旭做菜。蘇旭隔空抛了一個小罐子過來,周馳弋眼疾手快的接住。
“吃的時候你往你自個兒碗裡倒。”
想吃辣菜被無情回絕的周馳弋哀嚎。
“沒人性啊!我從津度北上平陽,其間何止千二百裡,雖烈日寒冬,不能阻也......”沒人回應,周馳弋打開罐子聞了聞,又哀怨的看了看蘇旭炒菜的身影,“妾拟将身嫁與,縱被無情棄,不能羞,不能羞啊!!!”
“周馳弋你他媽的閉嘴!”蘇旭實在被嚎的煩,想一鍋鏟這個鏟他臉上。李封是怎麼受得了這個糟心玩意兒的。
此話一出,周馳弋悲痛欲絕:“好你個蘇旭,見了舊愛忘了新歡,前幾日裡,你還邀人家深夜赴竹林,今日見了蘇家娘子就狠心把奴家抛棄,”針對周馳弋的每日一發瘋蘇旭選擇閉耳不聞。周馳弋卻不依不饒:“你說,要是那蘇家娘子說想吃辣,你給不給!”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字頭上一把刀。他蘇旭又不是什麼逆來順受坐以待斃的人,“那必須給!給誰都不給你,要吃自己做去!”
周馳弋畫風突變,氣氛一時緩和了許多,“唉,你說我爹要是也給我生個弟弟就好了,像你這樣兒的,貼心死了。娶媳婦兒還得自己伺候,兄弟多好啊。诶?不過你是不是惹着舒華了,舒華脾氣那麼好都能生你氣,你說你是不是幹了什麼天理難容喪盡天良的事兒。”
“我幹什麼天理難容喪盡天良的事了?”
“嗯...?就...就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毀人清白......”
蘇旭特别想剝開周馳弋的腦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沉着氣,蘇旭好笑道:“殺父之仇?他爹不是我爹?我爹他老人家作古多年,怎麼你要去問問,是誰殺的他?”
“不不不,那總不能是奪妻之恨吧,舒華還沒動手,皇帝就先砍你頭了。”突然周馳弋一個驚呼,拍案而起:“毀人清白!”
“我倒是想。”蘇旭炒着菜冷笑。
“蘇炎清,你個畜生!”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