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暖陽灑進屋子裡,暖洋洋的很舒服。徹夜未眠之後的補覺,睡的很舒服。
濃濃的藥味透過窗戶飄進來,離司晨瞪着布滿血絲的眼睛守着幾爐正在沸騰的藥,棕黃色的藥汁咕噜咕噜的冒着熱氣。
“義父,” 離洛端了碗涼茶過去,他知道勸不住離司晨,隻能默默的陪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江朔醒後正在看秋錦程帶回來的卷宗,烈日當頭,卻如堕冰窖。他始終覺得在這些卷宗的表象之下還藏着些更為可怖的事情,但始終摸不着頭緒。
褚季野從外面回來了,帶給了江朔一個更為震驚的消息:宮裡有人來找靖國公做這筆大煙的生意。
“此事怕是朝中之人一手主導的,趁沈太傅還未回京,修書一封,一是提醒,二是早做打算。”褚季野率先打破了這份沉寂。
“我去寫。”江朔盡量言簡意赅的把近日的事情以及他的猜疑都寫下來,他離朝之時便知道随着新政頒發,朝中必然不會太平,可如今又牽連了平陽諸事,他擔心太傅的危安。
“這些年,平陽官員與海寇勾結,從中牟利。”
“這不是你靖國公府的地盤?”周馳弋問道。
“若不是靖國公府在這兒,近海六城早就名存實亡了!”
“父親年少便入臨安,此後更是少有回平陽,靖國公府搬回平陽也不過十三載。先帝去世之後,新帝對舊朝臣子本就多存打壓。”
“靖國公府能震住近海不亂已是不易。”久未說話的梅君蘭突然開口,“海寇騷擾頻繁,若不是靖國公數次出面斡旋,朝廷的赈災糧沒多少能落到老百姓手裡,劫後重建的工程也不會那麼快。靖國公與帝師隔城相望,才守了近海十三年太平。如今二者皆已年邁,藏在暗處的實力迫不及待的蠢蠢欲動。”
“梅公子有何高見?”
“不敢,隻是草民在平陽生活了二十餘載,又恰巧讀了些書,曾有幸見過帝師一面。那時季大人就已經顯出病态,季大人曾求帝師,若有朝一日身思,煩請帝師把他的遺體帶回臨安。”
沈望自然是答應的,若是這樣,季平何時死隻怕是也是被安排好的。
江朔把信交給秋錦程,蘇旭也調遣了二百親衛随同前往,務必護帝師安全入京。
“季平拜托沈太傅時還有何人在場?”蘇旭問道。
“許多人,那時是季大人五十九歲生辰,他請了不少人。”
“你緣何在場?”一州布政使的生辰會一個平民百姓怎會在場。
“草民那年剛好中舉,得學政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