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轉盤将佛跳牆的湯盅轉到第三圈時,楊時淨用尾指沾了點茶水,在紅木桌面上畫出三道交錯的血痕。
“巴晏,我以為你很聰明,現在看來是我高看你了。”
尾戒叩擊桌面的脆響驚得席洄筷尖的鮑汁滴落餐布。這位慣常嬉笑的主唱此刻壓低帽檐:"是嗎?"
“你知道吳确他們是我罩着的,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楊時安看着桌對面的巴晏,情緒穩定,眼睛微眯,壓低聲音道。
坐在她左手邊的席洄拉低帽檐,也表示不解:“你這是幹什麼?想把吳确搞臭?”
“不,都不是。”巴晏往椅背一靠,依然是無所謂的态度。
“我們公司想簽他們樂隊,要把樂隊的資源分給他們,我很不爽啊。”巴晏摳摳耳朵。
他整個人癱進椅背,指尖轉着銀叉折射冷光,"正好借着營銷号集體發癫的東風——哦對,我還查到個有意思的人。"
“誰?”楊時淨問。
盛忻明知他們公司絕對簽不到星期八樂隊,但還是搞了這出戲,席洄歎了口氣,繼續吃自己的。
我就是個解決飯菜的,我先吃一步。
楊時淨腕間的翡翠镯撞在轉盤邊緣:“名字?”
“我憑什麼說?”巴晏叉起涼透的龍井蝦仁,“萬一人家沒留名呢?”
“你剛說是自己查到的。”
面對沒有任何規則能制約的人,楊時淨也感覺頭疼。
自己弟弟可愛多了。
盛忻不是去搞搖滾了性子才惡劣,是他本來性子就是這樣。
他可能隻是為了出氣、為了好玩,就做出一些一些事情。
唯一能制約他的,隻有樂隊的發展,數不盡的錢财甚至放在第二位。
盛忻深谙黑紅的好處,他覺得吳确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他吃一口菜皺皺眉,放下筷子,說:“那個人叫盛忻。”
“知道吳确跟你們家小少爺關系不一般,那狗東西之前做過一些事情,喏。”
他拿起旁邊的文件袋甩過去,啪地一聲。
楊時淨深深看了他一眼,竟也歎了口氣。
“何必呢……”席洄空出嘴來了。
“我精力旺盛,我就愛幹這些事,那怎麼辦。”巴晏聳肩攤手。
文件袋被打開,裡面厚厚一摞文件讓楊時淨臉色一凝。
她解開文件袋絲繩時,席洄正把佛跳牆撈得見了底。當17歲那欄赫然印着歲入院時的《Omega受暴創傷鑒定書》出現在視線裡時,包廂忽然陷入深海般的死寂。
“你怎麼得到的?”楊時淨往後翻了幾頁,臉色越來越難看。
“别管我怎麼得到的。”巴晏敲敲桌子,“你就說你需不需要吧。”
“你倒是幫我省事了。”楊時淨合上文件,“這件事你閉上嘴就好,既然你願意跟我聊到這,說明你也把自己摘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雖然巴晏笑了一聲:“閉嘴?那可需要封口費。”
楊時淨:“……”
我就知道。
“行。”楊時淨也拿起筷子,“我記得你們現在準備發展到國外?"兩個月後席洄的北美巡演...給你們留兩個暖場位。
翡翠轉盤停駐的刹那,席洄的湯勺"當啷"掉進空盅。
一直嬉皮笑臉的巴晏聽到這句話笑容更甚。
“成交。”
席洄:“……?”
好的我知道我是沒有話語權的。
「這個手稿真的是鏽弦的手稿?」
「确寶原來從小就是這麼記手稿的…天才原來喜歡轉着圈寫手稿嗎?」
「看起來不光喜歡轉着圈寫手稿,還喜歡在上面畫小人」
「左上角怎麼粘着一塊東西啊,手稿都不完整了。」
「現在已經出現三個版本的鏽弦故事了,讓我們回顧一下,一是鏽弦是吳确的,但是有部份手稿送給了盛忻;二是鏽弦是盛忻寫的,實際上是盛忻送給吳确;三是什麼我也忘了,總之好狗血」
「有omega的地方就是風起雲湧啊」
「樓上的這跟omega有什麼關系?」
「等等,我是醫院腺體分科的,粘在手稿上的東西有點眼熟啊」
「什麼什麼?」
「蹲一個」
「我剛剛又去看了一下,我很确認這是五年前的未成年omega專用阻隔貼!現在已經更新換代了!這個阻隔貼很完整,上邊應該還有編号!而且這種含有氯化鈉結晶的醫用膠體,在潮濕環境下會析出獨特紋路,應該能成為鑒定中确認時間線的關鍵!」
「所以盛忻當年真偷了吳确手稿?什麼變态行為!」
「所以吳确轉圈寫譜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
「樓上的,這應該隻是他的個人習慣……」
昏暗的樓梯口,吳确突然把楊時安摁倒,跨坐在他腿上。
“來來來,配合我拍張照。”
吳确指尖壓住alpha突跳的頸動脈,手機鏡頭晃過對方鎖骨處滲血的繃帶。
他故意将屏幕傾斜三十度,讓身後安全出口的綠光恰好勾勒出楊時安喉結上自己昨夜咬出的齒痕,看到這完美的構圖,他點點頭,滿意道:"這張夠讓超話那群姑娘尖叫三天了。"
omega的薄荷信息素已經平緩下來,現在反而是alpha不知足,楊時安輕輕吻了下他的臉頰,小咬一口,說:“就這麼配合?”
說話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扶住吳确的腰,兩隻手這麼一握,吳确怕癢,躲了一下。
“别鬧,拍張照片官宣,吸引一下那些人的注意,告訴他們不要磕邪門cp。”
楊時安喉間滾出低笑,掌心突然托住他後腰往下一按。吳确手肘撞到鏽蝕的扶手管,剝落的紅漆簌簌落在alpha被汗水浸透的黑T領口。
“那不應該這樣。”楊時安靠近他的耳側。
alpha一個翻身,兩人的位置調換過來。
突然的位置調換讓吳确有點懵,撐着楊時安護着他的手,問:“那你想怎麼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