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時淨一手撐着桌面,細細掃過手機屏幕上的彈幕,回應彈幕上的一條【不會是群演吧?】
“群演?你是說我還是我們說盛忻這件事?”
霓虹燈管在她鏡片折出詭谲光弧,“吳隊長要是舍得花錢請群演——”
她突然拽過吳确的衣領,将人拍到自己身邊,直面直播鏡頭。
吳确那幾绺酒紅挑染掃過眉骨時,在冷白皮膚上投下血絲狀陰影——這抹暗紅恰是他全身唯一豔色。
黑色皮質choker緊扣在omega喉結下方,做舊機車夾克肩線利落如刀,内搭的網格透視衫讓吳确趕緊把自己裹緊。
“上個月livehouse炸場用的幹冰機都是唐自心獎學金買的,你說呢?”
唐自心已經舉手聲明:“事先聲明一下,吳哥沒有欠我錢,這個是我自己想買的,隻是正好舞台也要用到而已。”
車載香氛殘留的白檀味尚未散盡,工作室的腐鏽氣息已滲進定制面料。
盛忻把正在播放直播的手機摁滅,忍住火氣,看着眼前玩世不恭的男人,問:“你說的,會幫我,你就是這麼幫的?!”
“我幫了啊,按照我們當初說的,你給我你的籌碼,我幫你利用輿論,我有承諾過一定會達成我們的目的嗎?”
工作室裡拉上了床簾,昏暗無比,巴晏反坐在椅子上,無所畏懼地轉動鋼筆。
“坐吧,看來你氣得不輕。”巴晏起身,給他倒了杯水,“喝點水,咱們來好好順一順,這件事的成敗與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巴晏繼續說:“你給我那份手稿,我也聽了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明白你想擊潰吳确的心理防線,讓他這輩子隻能要你這一個alpha,你想接機徹底标記他,讓他隻屬于你一個人。”
“但是你别忘了,他在五年前就沒有被你打敗,現在隻是區區輿論,你就想讓他就範?”巴晏一拍手,“哦,我忘了,你不是娛樂圈的人,你在交響樂團,在網上也隻是一個小網紅,他們星期八樂隊裡還有一個自媒體發展比你好得多的貝斯手,他們早就經曆過網絡輿論,吳确當初甚至化悲憤為靈感,你隻想這麼簡單就逼他就範?”
巴晏把想站起來的盛忻重新摁回去:“我隻能說,你這個自大的alpha,被保護的太好了。”
盛忻冷哼一聲:“你也是alpha,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
“當然啊,我就是個敗類,我在外流浪,沒錢又被兼職開除的時候都過我的樂隊去翻垃圾桶找吃的,我走到現在,隻要樂隊的發展,隻要錢,我不在乎你們。”
“現在星期八樂隊的風頭正壓過你們,你們解散樂隊還想發展?”盛忻臉色很難看,他竭力克制住自己腦海裡充斥的瘋狂,将自己暴戾的信息素壓下。
“我跟楊時淨做了個交易。”
盛忻意識到他要說什麼了,瞬間起身,暴動的信息素再也克制不住,嗆人的桂花味席卷整個辦公室。
“哎喲,别這麼沖啊,”巴晏把空氣淨化器打開,依舊悠閑,“我把你賣給她了,得到了點封口費,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樂隊的發展,我們樂隊好着呢,他們在國内,我們本來就在往國際轉,我隻是生氣我們公司的做法而已~”
“不過我沒想到你那麼喜歡那個吳确,白月光?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還真沒想到你賭上了自己的所有來得到他,你比我還瘋,佩服。”
因為視線太過昏暗,巴晏看不清盛忻的神情,也不是很想看清這個瘋子的神情,隻見盛忻就像熄了火一樣,連信息素都變平緩了。
“對,我賭上了所有……”
“我賭上了所有。”
巴晏工作室的門轟然關閉,将盛忻踉跄背影壓縮成玻璃門上的一塊污漬。
“不是吧……?”
這對見一個愛一個不愛就拜拜的巴晏來說,真是長見識了。
“難怪事業爛成這樣。”他最後搖搖頭,把工作室燈打開,自己一人搬出遊戲機玩。
鏡頭切回直播間時,吳确正用回答歌迷們今天發的所有大眼都保真。
直播間在線觀看快破八百萬了。
王飛眼睛都看直了。
他問:“咱們接下來要幹什麼?合同也簽完了,賣貨嗎?”
唐自心啧一聲:“咱是賣貨主播嗎?楊姐在這咱需要賣什麼貨?二貨嗎?”
“為什麼官宣?”吳确撓頭,“因為能轉移你們注意力,我們證據太多,還沒完全準備好,等一次性全部發出來戰線拉得太長,那時候造謠的早造完了,太麻煩。”
【我們星期八樂隊是個怕麻煩又不怕麻煩的樂隊】
【麻煩是指一定要自己畫專輯封面嗎?】
【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