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進程很快,幾人輪流聊,輪流在後面睡覺休息當背景闆,直到結束,唐自心看了眼數據,對着幾人比了個耶。
“大獲全勝,隻需要哥你回去找找證據,盛忻就徹底翻不了身了。”她說。
吳确知道她說的是自己,點點頭:“嗯,我回去找找。”
“病曆在我那房子裡,”吳确停了下來,“你跟着我一起?”
剩下還沒走的工作人員有幾個好奇,擡頭看去。
“嗯,等我找楊時淨拿車鑰匙,她剛才走的時候給我順走了。”楊時安撈起兩人的外套。
空氣裡浮動起紅酒信息素的暗湧,三個舉着手機偷拍的場務同時屏住呼吸,鏡頭聚焦處,鼓手染着啞光黑甲油的拇指正碾過主唱鎖骨處的醫用膠布。
高大英俊的alpha扭頭,對他們微微一笑:“記得拍好看點。”
幾人背後升起一陣惡寒,手下馬上把手機摁滅。
玄關處最後一塊瓷磚在吳确腳下裂成三瓣,月光從百葉窗肋骨般的縫隙間擠進來,正釘在楊時安有咬痕的後頸上。搬空的客廳裡隻有幾個大件,吳确大咧咧坐上沙發,腿斜搭在一側的小圓桌上,閉上眼感覺眩暈化作黑潮漫過腰際。
薄荷味信息素如潰堤的洪流撞碎紅酒味的屏障,楊時安站到他身前,指側輕輕撫過眼睫。
“怎麼臉有點紅?”他輕輕地問,怕驚擾看起來困了的吳确。
吳确的皮膚薄,白的能透出青紫血管,每次泛紅都很明顯,來的路上吳确一直低頭,看不真切,現在他才看清。
“紅?”吳确用手背托一托臉頰,感覺到了溫熱,又探去額頭,“啊,好像有點發燒。”
“怎麼這麼平淡?難受嗎?”楊時安靠近,捧起他的臉,想起在彈幕上看到的稱呼,脫口而出:“呆愣愣的小薄荷。”
“什麼鬼稱呼?”吳确皺眉,拍開他的手。
越見吳确炸毛,楊時安越想逗他:“可愛的小薄荷。”
“……你再說就滾出去。”
“小薄荷行行好,不要把我趕出去。”楊時安開始賣可憐。
“……”
吳确幹脆不說話了,他拿起杯子,喉嚨幹澀,玻璃杯磕在茶幾上發出脆響,淺淺喝了口搬走前還沒喝完的水。
楊時安拇指摸過他後頸腫脹的腺體,信息素阻隔貼邊緣滲出淡紅血絲,混着紅酒與薄荷交纏的腥甜。
“是不是因為我咬狠了?”楊時安有些擔心,半跪在他岔開的腿間仔細查看。
“你也知道你咬得狠?”吳确皺眉,偏頭躲開觸碰,發梢掃過楊時安腕間未愈的齒痕。
“每次就像犬科動物磨牙一樣,跟平時比簡直變了個人。”
“這就是我身為alpha的劣根性,”楊時安指腹擦過吳确滾燙的耳垂,“我想占有你、控制你,我想你眼裡隻能有我,所以總是克制不住。”
楊時安的指尖陷進吳确後頸發根,像捕食者摩挲瀕死獵物的緻命處,又舍不得似的松手,犬齒碾過Omega發燙的耳骨。
“我害怕。”
Alpha的額發掃過Omega鼻梁,“怕你像扔那把斷弦的吉普森一樣,把我扔在二手樂器行。”
吳确的嗤笑撞碎滿室塵埃,他拽着楊時安的手往脖頸帶,薄荷味信息素纏上對方發梢:“那你該怕這個——”
alpha微涼的指尖一顫,摸上疤痕的力道更輕了。
“把你投進二手市場,我好像有點虧。”吳确抓住楊時安的手腕,将對方的指尖按在自己脖側。
醫用膠布他被暴力撕開的脆響裡,他後頸淤血的一片光景看上去十分深刻。
“被盛忻壓在地上的時候我也挺過來了,”他喉結滾動着抵住楊時安鎖骨,他聽見自己喉嚨裡漏出十七歲那聲被血泡過的嗚咽,“我又不是不喜歡你,你怕什麼。”
楊時安的瞳孔收縮成針尖,追光燈般的視線剝開他每寸顫抖的毛細血管。
當Alpha的犬齒再次抵住腫脹腺體時,吳确抓住對方散落的額發,将痛楚與安撫同時摁進血肉:“再咬一次也無妨。”
他喘息着掰開楊時安繃緊的下颌,“老子隻對你這瓶過期紅酒起反應。”
alpha的唇抵在腺體上遲遲未動,吳确正是受用他這把控的恰到好處的占有欲,才沒有把他踢走了甚至還生了點異樣的感情。
omega拽住alpha發絲,已經了然alpha的心思,閉眼用齒尖堵住他未盡的剖白,鐵鏽味在唇齒間漫成褪不去的鋼印。
“去醫院。”
過後楊時安戀戀不舍地松開,現在表現的無比溫順。
“随你。”吳确幹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他懷裡。
急診室冷光燈管顯得不近人情,楊時安攥着病曆本的手指關節泛白,消毒水混着紅酒信息素的氣味裡,吳确後頸滲出的血珠正沿着阻隔貼鋸齒邊緣暈染。
“你這是臨時标記并發症,腺體發炎引起的發熱。”老醫生的鑷子夾起浸透碘伏的棉球,消毒引起的疼痛讓吳确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