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特意停留,對江月說:“上課我不是在笑你,是豬頭在旁邊戳我。”
豬頭就是朱家樂,為了證明他說的是真的又伸手戳了下郁林的腰腹,這一下他差點彈起來,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沒有啊,我沒覺得呢。”江月臉色鎮定,裝作不知情,“你想多了吧。”
郁林抿了抿唇,斟酌着開口:“其實我看到你幽怨的眼神了。”
“沒有!你看錯了,我們先走了啊”江月咽了下口水打着哈哈。
邊說邊拖着張曼轉身就走。
江月捶胸頓足,天啦噜,自己弄錯了還裝作寬宏原諒了人家,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其實我覺得郁林長得也挺帥的。”張曼回頭瞟了一眼,悄悄說:“陽光型的那種,身高腿長比例好,就是眼睛有點小。”
江月腦海中浮現剛剛看到的那雙眼睛,想說她覺得剛剛好,但是脫口而出的是:
“那你喜歡他這種類型的嗎?”
“不不不,我對1班那個憂郁學霸更感興趣。”
江月仔細觀察過張曼說的那幾個男生,她覺得桃花眼沒有内雙好看、相比文藝她更喜歡陽光、型男太健壯、酷哥太高冷,憂郁和清冷都不是她能get的點。
她也奇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拿每一個人和郁林對比。
大概是從來沒有20來天不回家。
第一次放月假的時候,剛好趕上國慶節,學校放了5天假。
江月剛進門,張鳳就拉着她上上下下的看,嘴裡念叨着:“又漂亮了也更瘦了,是學校的菜不合胃口嗎?媽媽去給你做好吃的啊。”轉身又進了廚房,她才發現母親身上還圍着圍裙。
江月看着母親在廚房裡忙上忙下,父親也是拎着全部的行李不讓她碰,回到家又趕緊給自己拿提前冰鎮好的西瓜和各種零食。
她再也忍不住了,悄悄回到房間小聲哭了一場。
畢竟開學的時候自己說的要獨立,所以絕對不能讓他們發現。
江月在家裡痛痛快快的看了4天小說和雜志。
總算是回了一點血。
到了返校那天,她和張曼約好了去逛書店,索性一大早就走了。
“爸、媽,我上午約了朋友玩,中午就直接回學校了昂。”江月背着書包彎腰穿鞋。
張鳳還給她拿了一盒堅果禮品,邊叮囑道:“在學校要記按時吃飯,錢不夠用就給我們打電話,路上注意安全。”
“好,我走了。”江月親了一下張鳳。
江天海同志眼巴巴的看着。
“這孩子,回來那天我都聽到她偷偷哭了,今天就不想家了。”江天海心酸地說。
雖然回家那天看見父母是很想念的,但江月現在更想回學校。
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到這種集體生活中。
Y市的城市道路系統形式是網格式的,這種道路橫平豎直,劃分的街坊較為規整,大概是想營造出‘一路一景’的城市景觀,所以每一條主幹道種的行道樹都不同,每條街都有不同的韻味。
書店在市中心,江月從家附近坐車過去,至少要經過4條主幹道,她喜歡坐在最後一排看這些街景變化。
其中她最喜歡櫻花大道和懸鈴木大道,可惜櫻花的花期太短,還沒看夠就開始凋謝了。
懸鈴木就是南京著名的梧桐樹,它的樹冠高大,枝繁葉茂,一年四季有不同的美景,每次穿過那裡,她都覺得自己誤入了電影拍攝現場。
公交車剛好停在懸鈴木大道的路口,江月推開車窗,感受綠色。
她趴在窗戶上看向懸鈴木大道深處,看着那些小汽車、行人來回穿梭,難得的心靜。
突然,她坐起身來。
郁林在對面的公交車上。
江月擡頭挺胸,捋了捋頭發,心想,“他要是轉頭我就跟他打個招呼。”
郁林動了動頭,江月激動的揮手,但是兩人的眼睛沒有對上,他好像沒注意到這邊,冷着臉看着窗外,和他平日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車輛背道而馳,越來越遠。
江月剛下車就被張曼急匆匆的拉着走。
“不是說在書店門口碰面嗎?”江月被她扯的一趔趄,一邊上上下下打量她,詫異道,“你的校服呢?”
“快走快走,顧遠橋已經進書店了。”張曼一臉焦急。
“誰?”
“1班的那個學霸。”
空氣有那麼一瞬凝固了。
江月皮笑肉不笑的問她:“所以你約我來書店就是為了看他?”
“也不是,這不剛好趕上了…”張曼一臉燦爛的看着她,準備解釋點什麼。
江月雙臂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辯駁。
張曼突然眼睛一亮,笑容一收,害羞的招手:“Hi,顧遠橋,真巧,你也來逛書店呀?我是2班的張曼。”
說着說着已經跟人走了,把江月抛在原地。
江月看她叽叽喳喳地圍在顧遠橋身邊,長歎一口氣:“我為什麼要出門。”